正月十九日早上五點左右, 天還漆黑一團,劉珍瑋便起床做飯了,做好飯去裏間叫嬑妍吃飯。嬑妍不肯起床,珍瑋上樓掀開她的被頭問:“爹培養你容易嗎?你即使不想嫁給翊翃,也不能拿飯碗去賭氣啊!趕快下樓吃飯,然後去象東中學教書。”
劉嬑妍懶洋洋地起床,下樓來到外間,瞅著一大碗麥麵條,毫無食欲,愁眉苦臉道:“爹,太早了,我沒胃口,更不想去見他,你若逼我去象東中學,我仍願去跳崖,結束一切痛苦。”
劉珍瑋聽得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瞪著她好幾分鍾,搞得自己也毫無食欲,約莫過了一刻,瞅見嬑妍豆大的淚珠滑下臉頰,慌忙拿起桌布去拭幹她的淚水,沮喪地問:“你因何那麼恨翊翃,能告訴爹嗎?我能替你分憂解愁嗎?”
嬑妍睜著一雙淚眼,注視著珍瑋說:“他是你的親骨肉,你肯定勸慰我,而不去數落你兒子的不是。你也許認為男人出軌沒啥大不了的,女人應該肚量大點,是不是?可我認為愛情容不得一粒沙子,更甭說與別的女人同腿啦。我今生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的兒子劉翊翃,而不是華翊翃。”
劉珍瑋瞅著一臉嚴肅的女兒,不敢再勸說什麼,隻得低聲道:“那你自己拿定主意,千萬別幹後悔之事,明白嗎?”
“我反正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甭為我操心了,我今生不會嫁給任何男人的,守著養父母終老,盡我的一片孝心好了。我想睡個回籠覺,你慢慢吃吧!”
珍瑋瞅著女兒哀怨的眼神,心裏隱隱作痛,推開滿滿的一碗糆,獨自黯然神傷,淚盈於睫。
好不容易捱過了半天,午後,劉嬑妍正在太陽底下看書,忽然有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急忙舉手撫摸蒙眼的手,驚得跳起來問:“誰叫你來的,我今生不想再見你,請你立刻回去。”
華翊翃抽回手,轉到她的麵前說:“嬑妍,我來接你回校教書的。現在就走,你甭跟我慪氣了,二顆心明明相愛,何必因莫須有的事情而彼此折磨呢?收拾一下行李,立馬動身。”
劉珍瑋剛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工地幹活,伸頭瞥見翊翃站在嬑妍身後,慌忙奔出房門問:“翊翃,你來接嬑妍回校的嗎?”
華翊翃抬頭瞅著珍瑋說:“是的,嬑妍因誤會我與張曉陽老師的關係,而決定調到溫西市去。可是上半年調動很難的,真的想離開我校,也得等下半年了,這個學期先去我校教書,下半年她要去哪裏都行,總不能浪費半個學期的時光吧!正月十一上課的,她的功課沒變,都是我和其他老師頂著上課的,但接下去事情很多,我昨天動身過來接她回校的,請你幫我奉勸她幾句吧!”
劉珍瑋搖搖頭說:“我幫不上你的忙,你自己做錯了事,就應該誠心誠意地向她道歉。嬑妍素來聰明仔細,她咋能誤會你呢?你肯定傷害了她的心,她才鐵心要離開你的。我村裏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做,不奉陪了。請你好自為之吧!”
華翊翃瞅著珍瑋的背影離去,轉身扶著嬑妍的肩頭說:“嬑妍,你見到的並非是真的,我與張老師確實沒什麼,那晚值班下雪,天氣很冷,我在她的房間裏坐了十分鍾左右,不知不覺斜靠在她的床沿打了個盹,但不知她坐在我外邊,更勿曉得你會送衣服來找我,卻被你當場目睹她偷吻我的鏡頭,我瞅著你憤然離去的身影,心如刀割。當晚好想找你解釋,可你卻不知去向,後來一直回避我。那天期末考後在辦公室,你莫名其妙地衝我發脾氣,為了維護我男人的尊嚴,我忍不住頂撞了你幾句,事後去你房間找你認錯,可你言語相當刻薄,一出口就說一刀二斷,徹底分手。我們相愛了整整五年,不是說分就能分的,若是你真的下決心棄我而去,我也不強求了。但是 ,你父母培養你著實不易,你總不能隨便放棄來之不易的職業吧!嬑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明知張曉陽暗戀我,卻沒有引起警覺而到她的房間小憩。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唯求你原諒啦。”
劉嬑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那晚站在窗外,親眼目睹你倆鑽在被窩裏親熱,你還死不承認。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大騙子。我對你已經沒有愛,更談不上恨了,請你立馬回去。”隨即轉身回房,砰的一聲踢上門。
華翊翃無奈轉身離開,朝襄陽公社走去。找到文書辦公室,見室內無人,急忙攔住一位從裏麵往外走的人問:“同誌,你好!請問華書記在那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