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瑋將小燕抱到襄陽衛生院,找到一位李小雨醫生,李醫生剛分配到襄陽醫院,不認識劉珍瑋,掀開小燕臉上的血衣,瞪著劉珍瑋怒吼道:“你這個老公居然那麼心狠手辣,夫妻吵架是家常事,你好意思用刀劃破她的臉啊!好端端一張標致的臉龐,被你劃傷了約三厘米長的刀口,你不後悔嗎?幸好我懂皮膚縫補,刀傷靠近下巴,不然你就將她毀容啦。你即使大聲哭泣,她也不會原諒你的,甭哭啦,肯定要恨你一輩子的,即使勉強湊合下去,也會抑鬱成疾的。不信,你走著瞧。”
跟在後麵的小叔婆忍不住說:“李醫生,不是劉珍瑋幹的,說來話長,你就快點給她縫補刀口吧!”
劉珍瑋怕小叔婆心直口快道出不堪事,急忙向她搖搖手說:“小叔婆,你家裏事情多,孫子還要照看,快點回去,這裏有我呐。”
小叔婆心知肚明,睜大眼睛說:“我不會多嘴多舌的,你放心好嘞。”
劉珍瑋坐在凳子上抱著小燕,淚水滴在小燕臉上肩上,李醫生瞅了他一眼說:“甭哭了,淚水滴在傷口上太鹹了,擦幹淚再縫補刀口。”
小叔婆隨即拿出手巾擦幹珍瑋臉上的淚水,拍拍他的肩背安慰道:“等一下看著她縫補刀口,肯定要痛得暈過去,你要好好抱緊她,先不要哭。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哭也沒用,梅蘭變得那麼凶惡,真是沒想到哩。”
劉珍瑋盯著醫生拿細針縫補刀口,心痛得又哭了,摟緊小燕說不出話來。總共縫了八針,瞅著滿臉血淚交融的小燕,禁不住大聲抽泣起來。小叔婆連忙捂住他的嘴說:“甭哭了,門口華書記來了。”
華江興見到小燕這副模樣兒,竟然脫口而出道:“活該,書記夫人幹得聰明漂亮,臉上留著永恒的疤痕,小燕才會長記性,不會屢次三番地來找你,而你顧忌到她會受到傷害,也不會再去找她,愛情就會隨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忘而轉入徹底遺忘。你說呢?”
劉珍瑋怒瞪著他一言不發、華江興氣呼呼地說:“盧小燕,現在你自己走回我宿舍休息,沒問題吧!明早我送你回家。劉珍瑋,我來請你去開會的,快走。”
珍瑋去付好藥費,買了幾天的消炎藥,遞給小叔婆說:“叔婆,麻煩你扶著小燕去你家休息,我會議結束後馬上趕過來。拜托了。”
小叔婆要扶著小燕走,小燕賴在醫院的長凳子上一動不動,搖了搖頭不說話。劉珍瑋見她絕望的眼神盯著自己,轉而盯著華江興,仿佛明白了什麼,急忙說:“華書記,我明天反正要去華清縣的,不如現在就走,先送小燕回家,然後去縣裏辦事情,下午的會議請副書記參加,行麼?”
華江興瞥見小燕敵視著他,盯著她輕輕地問:“小燕,你希望珍瑋送你回家呢,還是我送你回家,請你明確說出來,我不會為難你的。”
盧小燕沒有回答,伸手拉著珍瑋的手站起來,期待的目光盯著珍瑋一眨也不眨。華江興明白了,故作大方地說:“好,珍瑋,你下午就送她回去,你回家去收拾一下,同時請副書記蔣正敏馬上過來,會議二點半準時開始。”
劉珍瑋嗯了一聲,扶著盧小燕出去了。
劉珍瑋帶著小燕坐上了去上靖區的拖拉機,小燕頭上罩著一件衣服,身子坐在稻草上,靠在劉珍瑋的懷裏,嗚咽道:“珍瑋,我傷疤好痛好痛,怎麼辦呀?幾天能拆線哦?”
劉珍瑋撫摸著她的臉蛋,淚眼濕潤,低頭瞅著她道:“我巴不得痛在自己身上,隻可惜沒法替代,跟這個惡婦生活在同一個屋頂下,什麼時候心一狠,舉刀將我砍死都說不準呢。看來,這婚不得不離了。”
盧小燕微閉著眼睛說:“你能順利離婚嗎?光輝說好協議離婚的,拿著結婚證決定去領離婚證的路上,突然反悔了。真是結婚容易離婚難呐,我都勿曉得怎麼活下去了。珍瑋,我的人生沒有你,覺得白來世上走一遭,還不如死了的安生。”
劉珍瑋急忙捂住她的嘴說:“你千萬不要想不開,若你有什麼三長二短,我也活不了的。其實,我很脆弱,有時候比你也不如,想你的時候,常常一個人跑到山巔去哭泣,哭夠了再下山回家幹活。恨不能眼一閉心一橫跳下山崖,一了百了。不知你是否曉得我愛你有多深?想你有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