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盧小燕輕輕地推開珍瑋的胸膛,挺直身子麵對麵地注視著他說:“珍瑋,對你付出愛最持久和堅定的女人就是我。我自始至終愛的人隻有一個,也唯有一個,那就是你—劉珍瑋。我對你的愛是不盡的甘泉,是蹉跎過後最美麗的花朵,是伴你走過風風雨雨的一生的賜福,你若深諳此道,那你會得到整個世界。否則,我們的愛情豈不成了一種遊戲呢?廣義上說,不僅愛情,人類的一切活動,從本質上說都是遊戲,隻是我們自欺欺人罷了。說實在的,我對光輝僅僅是一種兄妹之間的情愫,而非愛情。你並非是直接的凶手,但華益明的遇難與我們的愛情是脫不了幹係的,你認為呢?”
劉珍瑋思索了片刻說:“年輕時我們不懂得愛情,這是我們常用來自嘲的一句話,它掩飾了我們多少無奈和遺憾,當我們淚流滿麵地走過婚姻,心痛欲碎地麵對無法挽回的過去,我們多麼想以我們今天的成熟重新來過啊!愛到不能愛,聚到終有散,這其中的情愫誰能說得清呢?有誰能想到,我們的愛情成了葬送華益明的劊子手呢?也可謂是黑色的愛情啊!倘若你不去山洞,華益明也就不會命喪黃泉了。沒有真摯愛情的婚姻是痛苦的,但各自成家後繼續相愛更是錯誤的,我還是回去吧!”珍瑋站起來就走。
盧小燕疾步上前擋住了門口,睜大眼睛盯著他問:“珍瑋,我知道回答情人的問題,就像數微塵的粒數一般為難。但我還是想問,你還愛我嗎?你還惦記著我嗎?你今天突然登門找我,不會沒事吧!”
劉珍瑋瞅著小燕一雙多情的眸子,遲遲不肯開口。小燕拉著他坐回床沿,麵對麵地注視著他,突然大聲問:“珍瑋,莫非你家裏有急事需要我幫忙,你就直言不諱吧!我表哥還在你家鄉當書記,隻要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劉珍瑋驚歎於小燕的觀察力,心想也許相愛的人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一個眼神一個眉頭便能被情人窺破,確實有一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急忙趁勢道:“燕,你真不愧是我的心上人,今來找你真的有十萬火急的家事求你幫忙,可不知道怎麼開口,更不知你願意否?”
小燕毫不猶豫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眨一眼,何況是區區一點家事呢,直言無妨。”
劉珍瑋伸手將小燕攬進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言細語道:“燕,我唯一的兒子劉嬑嬙,中考複習了一年又名落孫山了。今年冬季征兵體檢合格,可年齡未滿十八周歲,隻有十六周歲,我跟你表哥好話說了一籮筐,跟人武部部長說了一擔,可是都不奏效,他們都斷然拒絕了我的請求,不賣我這個村書記兼村長的麵子。我想送兒子去部隊大學校鍛煉成長,兒子也好想去部隊接受再教育,萬般無奈之下隻得來求你幫忙了,你慎重考慮一下再回答我,我不會勉強你的。”
盧小燕思索了一下,仰頭盯著他說:“你甭愁眉苦臉的,這件事難不倒我,我跟你去一趟呢,還是給我表哥打個電話說一聲呢?”
劉珍瑋摟緊她問:“怎麼說不難呢,部隊不肯接收十六周歲的新兵啊!我都好幾宿沒睡了,茶飯都咽不下哩。這個兒子不想念書,但人特別聰明,在家裏種田地年紀又太少,想外出跟人搭夥經商,我家又沒資本,愁死嘞。”
盧小燕摟緊他的肩頭說:“叫我表哥跟文書說一聲,將你村裏的戶口冊找出來,將你兒子的出生年月改到滿十八周歲就行嘍。”
劉珍瑋驚得坐直身子說:“是啊,我咋沒想到呢?全公社所有村的戶口冊都在文書那裏保管著,你表哥支吾一聲,說不定文書會照辦的。你打電話好呢?還是跟我去麵談好呢?”
盧小燕坐直身子直愣愣地瞪著他問:“你希望我去呢?還是希望我打電話呢?我一切聽你的。”
劉珍瑋注視著她微笑道:“小燕,你對我真好,你不妨先打個電話給你表哥,來回要三天,你婆婆在醫院,耽擱不起啊!若是被你老公曉得了,還不知會發生啥事哩?”
盧小燕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們現在就去我的學校辦公室打電話,去郵電所說話不方便矣!”
劉珍瑋盯著她問:“你不怕別人看見告你的狀嗎?我可不想被光輝懷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