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上背負著五百人的重托,還有三個孩子一個老婆的衣食住行,我每日早出晚歸,臉朝黃土背朝天,廢寢忘食地埋頭苦幹,猶如一條老黃牛。而你每日陷入愛河不能自拔,作踐自己不值得。我奉勸你從今早開始忘了我,忘了我們的過去,一切從頭開始。你要懂得時光不會倒流,初戀是一個雲淡風清的童話,隻適合珍藏在心底最沉靜的地方。失去的是一個過程,是一段時間,沒什麼可以回味和尋找的。就算能找回來,恐怕也已經時過境遷了。由此,你要好好愛你的老公,養育好女兒,也要培養她上大學,比我們兒子更好的大學,讓她成為女性中的佼佼者。
孩子大了,這個學期我送她來上學,以後就不需要了,由此也意味著我們不會再相遇了,不會再有昨晚的溫馨了。人們常說戀愛是生活的蜜,而初戀卻是蜜中之蜜。對我來說,雖然失去了你,但是你賜給我的那段美好的日子,我將永遠珍藏在心裏。回憶是甜蜜的痛苦,像是蜜糖加了婁澤。在失意痛苦的時候,我會想起你,在成功快樂的時候,我也會想起你。謝謝你的愛,謝謝你的情,若有來世,我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娶你為妻,夜夜抱著你睡,日日摟著你親,天天吻著你唇。再見了,我的初戀!再見了,我的愛人!再見了,我的愛情!再見了,曾經的歲月!
祝你心想事成,闔家幸福安康!
劉珍瑋 泣筆謹上
1978年陽曆2月19日淩晨
附:信不要藏起來,看完了就燒毀,切記!我從沒有收到過你的任何來信和電報,至於為什麼,你去問盧雲霄就明白了。
盧小燕淚流滿麵地看完信,心不在焉地下床,失魂落魄地去洗臉,慢慢吞吞地出門離開。心裏似壓著萬斤擔子,怎麼也挪不開,搬不動,僅僅三層樓走了十幾分鍾。踱到公交車站已經十點鍾了,回到家裏卻是下午三點鍾了。
華光輝坐在中間大廳裏看報紙,等著她的到來,抬頭忽見盧小燕滿臉淚痕地進門,嚇得站起來迎上前問:“盧小燕,你怎麼啦?你本該昨天回家的,怎麼到今天下午才回來呀?你碰見誰啦?誰將你耽擱啦?”
盧小燕扶住門框,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道:“我碰見愛情了,碰見神主了。同時,也碰見魔鬼來請我去天堂安息嘞。”
華光輝一聽傻了眼,心裏迅速琢磨,莫非劉珍瑋的女兒也考上了溫西師範學院,昨天送女兒上學與小燕碰上不成。隨即來個將計就計道:“盧小燕,經我調查獲知,你的情人劉珍瑋的女兒也考到溫西師範學院了,真的嗎?你跟劉珍瑋在校園報名處碰見了吧!”
盧小燕的頭腦立刻清醒過來,睜大眼睛瞪著他說:“我病了剛從醫院回來,你有三隻眼睛的,咋會看不出來呢?甭在這裏瞎套話了,明人不做暗事,誰像你盡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嘞。”
華光輝氣得臉紅脖子粗,霍地站起來衝上前,舉手狠狠地甩了小燕一巴掌。沒想到這一巴掌恰好被前來找小燕的盧雲霄看見了。盧雲霄疾步上前,伸手惡狠狠地甩了華光輝二巴掌,並補上一個掃堂腿。華光輝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咋一回事,大腦卻暈暈乎乎地轉圈了。急忙伸手挽住廊柱,定睛細看,瞥見盧雲霄惡狠狠地站在他麵前,甩了一下西法頭說:“姓盧的,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我打自己出軌的老婆,你管得著嗎?”
盧雲霄亮起嗓門道:“我管定了,你打一下我就抽你二下,不信,你再試試看。你曉得我向來疼愛妹妹的,你若是再敢打她,我就將你的醜事抖出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別以為當了個校長就了不起嘞,我爹叫你怎麼上去,也就能讓你怎麼灰溜溜地下來。要不要鋌而走險,你自己定奪。”
華光輝一聽犯了渾,嚇得低頭哈腰道:“老婆舅大人,自家人跟自家人過不去,何苦呢?撇開老婆舅不說,我跟你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哥們呢,不看僧麵看佛麵嘛。盧小燕,你大人有大量,甭跟我計較了。俗話說打是疼罵是愛,正因為我愛你才刨根問底,才在乎你因何那麼遲回到家裏。”
盧雲霄厲聲嗬斥道:“從前你是真心實意愛她的,如今是真是假,唯有你自己狗肚裏明白,甭在這裏裝模作樣了,學校有事快滾蛋。”
華光輝朝盧小燕狠狠地瞪了一眼,氣鼓鼓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