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盧雲霄離開劉玉蘭後,急忙回到家裏,剛到大門前,抬頭瞥見小燕佇立窗前翹首以待,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妹妹聽了珍瑋不辭而別的消息後,會是什麼反應?心裏緊張萬分,還沒想好怎麼應對小燕,眨眼功夫小燕到了腳跟前。
“喂,阿哥,想什麼呀?老董怎麼說呀?”
盧雲霄急中生智道:“到樓上說呀,站在大門前好意思說悄悄話嗎?我的傻妹妹。”
“嗯,那倒是,請上樓。”小燕挽住雲霄的臂腕,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雲霄緊張地琢磨著,還沒拿定主意,急忙說:“小妹,口渴死啦,你去樓下幫我倒杯涼開水來。”
“嗯,好的。”小燕興高采烈地奔下樓。
雲霄瞅著樂不可支的妹妹,端著一大罐涼開水進門,再也不忍心讓她瞬間化喜為憂,急忙樂嗬嗬地說:“小妹,祝賀你,你和珍瑋是兩情相悅的,老董跟我說,珍瑋打從第一眼見到你起,就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你,隻因家住高山巔,路途遙遠而不敢向你表白心中的愛慕之情。當我向老董表明你的心思後,老董才向我道出平時珍瑋對他說的心裏話,這下你總可以安心去教書了吧!”
“嗯,謝謝阿哥,讓你辛苦了,中午我做雞蛋麵條犒勞你,好不好?”
雲霄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蛋,笑嘻嘻地說:“不用了,你做的麵條還不如我自己做的可口哎。爹娘幹嘛去了,何時回來啊?”
雲霄的話音剛落,猛聽見盧偉強高喊道:“樓上的人下來見客,然後去飯店聚餐。”
雲霄靜聽了一會兒說:“小妹,樓下好像來了好幾個人哎,我們下樓去瞧瞧。”
小燕剛抬腳下樓,便聽見華光輝喊道:“小燕,暑假快樂嗎?”
小燕慌忙支吾了一聲:“嗯,有珍瑋常陪我吟詩作畫,當然快樂呀!”
“哦,是麼,那以後他肯定不會再陪你聊唐詩宋詞了,往後的日子得由我來陪你研究古詩文嘍。”華光輝興奮異常地盯著款款下樓的小燕說。
小燕聽了一驚,停住腳步問:“光輝哥,你這話啥意思啊?”
盧偉強趕忙接茬道:“華光輝分配到爹的學校教高一語文,今天是你倆的訂婚之日,1958年8月28日,多好的日子啊!現在我們去青安鎮最好的飯店進餐,慶祝你倆訂婚之喜。”
小燕聽了猶如晴天霹靂,奔下樓梯疾呼道:“我不,我喜歡的人是劉珍瑋,我一直把光輝當阿哥的,爹,你不要逼我,阿哥剛才問過了,珍瑋愛我,我也愛珍瑋,我今生非珍瑋不嫁。我生是珍瑋的人,死是珍瑋的鬼,你們若是逼我訂婚,我就去水庫死給你們看。信不信,賭一把。”
華光輝一臉喜氣頃刻間化為烏有,自己從小就喜歡她,拚命讀書考師範的目的就是想與他家門當戶對,好美夢成真,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搶走了自己的心上人,忍不住靠近小燕問:“小燕,假如生活中沒有出現劉珍瑋這個人,你會愛上我嗎?”
小燕瞪著他說:“生活沒有假如,劉珍瑋活生生地出現了,且也已經愛上了我,請你成全我和珍瑋,好不好?光輝哥,求求你了,別拆散我們,別拆散二顆真誠相愛的心,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小燕抽抽噎噎道。
華光輝深愛著小燕,見不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兒,上前右手挽住她的肩頭,左手拽住她的右手,溫柔地說:“小燕,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愛的人是他呢。這個暑假我找過你好幾次,就是想問一下你是否願意嫁給我?可是你都找事回避了。倘若你不屢次拒絕見我,那就不會出現今天的僵局了。今早八點鍾,紅娘把聘禮送到你爹娘的房間裏了,如今客人都已在青安飯店落座啦,我們是來請你們過去就餐的,你叫我情何以堪呀?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向來投緣,曾記得在青安鎮桃花村欣賞三月桃花盛開時,你靠在我胸前說,最大的心願就是長大後能嫁給我。當我考上師範學院時,你又說等我畢業了能娶你為妻,那你就覺得美滋滋的啦。如今一切隨你所願,我以為不用再跟你商量,你也肯定會答應的,沒想到你卻另有所愛了,倒叫我好心疼啊!盧小燕。”華光輝聲淚俱下道。
盧偉強一拍桌子說:“中國的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盧小燕不同意也得同意,快去洗把臉換套新衣服,馬上去飯店,不得有誤。”
盧雲霄見小燕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急忙拉著光輝的手上樓,跨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說:“光輝,你也看得出來,小燕很愛珍瑋,你即使勉強娶了一個軀殼過去,能有什麼意思呢?憑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個正式教師為妻,幹嘛娶一個臨時工啊?我倒覺得小燕與劉珍瑋蠻相配的,與你做兄妹還行,若當真結為夫妻往後能否和睦相處,那就很難說嘍,你可得要仔細琢磨琢磨啊!婚姻大事不是兒戲喔,我不願看到妹妹憂傷的臉,更見不得她哭泣,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