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偉強狠狠地怒瞪了一眼雲霄,大聲嗬斥道:“自古以來,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盧雲霄的婚姻不也是父母作主的嗎?現在不是過得蠻幸福的嘛?孩子的婚姻若得不到父母的祝福,一生也得不到幸福的。你一席離經叛道的言論,就此打住,從今往後甭給你妹妹灌輸這些謬論,以免她學壞是非不分,而擾亂了正常的生活秩序,選擇了錯誤的夫君,害了她一輩子的幸福。眼下當務之急是什麼,你應該將腦袋拎拎清爽點。
珍瑋聽了他們的對話,尋思了一下說:“我壓根就沒喜歡過小燕,僅僅一麵之緣,何以談婚論嫁啊?若是真的要遊街,那隻有上山躲避幾天了,這是眼下當務之急的事情,你父子倆甭我們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盧雲霄上前伸手抓住珍瑋的衣領說:“你他媽的真不是個男人,當我是傻瓜嗎?分明看上我小妹了,還佯裝毫不在乎的模樣兒,盡說些心口不一的話兒來蒙我。是否在意你自己是山裏娃,怕我小妹吃不了苦,而沒勇氣承認啊。”
珍瑋霎時滿臉通紅,低著頭瞅著棉鞋,不敢瞧人。小燕見他這副模樣,忙轉身跨進房間關上門。盧雲霄盯著珍瑋氣鼓鼓地說:“還不快進去勸我小妹下樓吃飯,真是個木訥的男人,繡球拋到你懷裏了,還想往外推,你真是自虐犯賤。”
梅蘭蘭瞅著臉似紅橘子的珍瑋說:“你別聽我兒子一派胡言,雲霄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兒,我隻有一個女兒,不可能讓你帶到山裏頭受苦受累的,他爹更不會同意。你若是對我女兒有意思,從今天開始立刻馬上對她打消念頭,老老實實做人,絲毫不得有非分之想。從古至今都是講究門當戶對的,雖然我家是吃四方飯的教書先生,但也不例外,請你務必牢記在心,遠離我女兒。”
珍瑋抬頭低聲道:“阿姨,我有自知自明的,回去啦,再見!”隨即拔腿跑下樓,衝出大門,摸著牆壁沿路慢慢走。不一會兒,身後有火把亮著過來了,隨即聽見雲霄喊道:“珍瑋,天一團漆黑,我把四個粽子剝好放在飯盒裏麵啦,你拿去吃吧,火把也給你,我娘說話就是這個樣子,請你別往心裏去,好嗎?你一賭氣跑出來,小燕又在房內哭了,你明天過來看看她吧!”
珍瑋轉身與雲霄麵對麵地站著,約莫過了三分鍾,雲霄見珍瑋還沒有說話的意思,急忙問:“珍瑋,你怎麼不說話呀?若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你就拿著飯盒和火把回倉庫吧!”
珍瑋一聲不吭地接過火把,轉身就走。雲霄疾步拉住他的手說:“你若是不拿走飯盒,小燕肯定要哭一整夜的,你信不信?你忍心讓她為你垂淚到天明嗎?”
珍瑋聽他這麼一說,幹脆跑起來了,看見火把要熄滅的樣子才慢下腳步,緩緩地朝前走去。雲霄不想強求,隻得轉身往家裏走去。瞧見大門口有個身影在晃動,便順手將飯盒藏到高牆上的蘭花三七叢裏去了。
“阿哥,粽子拿去了嗎?”
“小燕,你怎麼站在大門口啊,粽子帶去了,你放心去吃飯睡覺吧!”
小燕不信,伸手去摸摸雲霄的手,二隻手都是空空的,才信以為真,止住了淚,拉著雲霄去廚房吃粽子。
“砰砰砰”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來,珍瑋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覺,聽見窗外有人敲玻璃窗,急忙睜開倦怠的眼皮揉了揉,伸頭坐起來問:“誰呀?天還沒亮就來敲窗,有什麼事不能等明早來嗎?”
“是我,雲霄,來不及了,昨晚九點鍾卓林萍偷偷地跑到我家送信,說盧族長上午就要來抓你們遊街了,什麼規勸也聽勿進去,說什麼無風不起浪,有個圈兒畫個圓,沒個圈兒畫不圓。你們趕緊走吧!小燕我帶來了,在你前門,動作利索點,我送你們上山躲幾天,待盧族長氣消了再接你們下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十六計走為上吧!”
珍瑋本不想躲避,但怕壞了小燕的名聲,隻得低聲道:“噢,請等一下,我穿好衣褲,洗漱一下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