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的,請你放心好了。”珍瑋悶悶不樂道,泡好開水隨即回倉庫。
轉眼間一個星期倏忽而過,1月12日早上,劉珍瑋剛從工地上吃飯回來,忽見倉庫的大門開著,緊張得渾身哆嗦,大喊一聲:“不好了。”
小燕聞聲急忙從值班室出來問:“什麼不好了,你以為小偷來了,是不是?”
珍瑋詫異地問:“你哪來的鑰匙,幹嘛一大早坐到我的辦公室裏來啦?”
“你別忘了,我哥是站長,這裏每個房間都有鑰匙的,今天是星期天,我來陪你聊聊,怎麼樣?”小燕撲閃著一雙清澈純真的大眼睛,緊盯住珍瑋大而明亮的眼睛,眨也不肯眨一下。
珍瑋避開她專注的目光,冷冷地說:“請你立刻回去,我這裏不歡迎你,跟一個小女孩沒什麼可聊的。”
盧小燕一聽,撅起嘴唇,亮起嗓門道:“誰是小女孩啊?十八歲結婚年齡都到了哩,別以為你是步機槍手就了不起,別以為你是擒拿格鬥的冠軍,我就會怕你。我就坐在這裏,看你拿我怎麼著?”
珍瑋見她不是鬧著玩的,隨即轉身離開,朝前座辦公樓走去。瞥見董根生的房門開著,急忙上樓。剛到門口聽見盧雲霄和他在談水電站的事情,慌忙轉身離開。董根生聽見腳步聲急忙問:“是珍瑋嗎?進來。”
珍瑋轉身慢悠悠地踱進他的房間,盧雲霄轉頭注視著他問:“珍瑋,怎麼啦,瞧你不高興的模樣兒,誰惹你啦?聽說,你管理倉庫不到一個星期就入門了,工人們都翹起大拇指對你讚不絕口嘞,你還有啥不開心的哩?”
董根生微笑道:“還不因為你妹妹呀?早上非要我打開倉庫的門,她要坐在值班室等著珍瑋回來。我不開門,她就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搞得我哭笑不得,暈頭轉向的。而你娘卻對我千叮萬囑,叫我無論如何要管住你妹妹,別讓她跟珍瑋單獨接觸,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對啊?弄得我裏外不是人了哩。”
盧雲霄驚聞此事,曉得妹妹瞧上珍瑋了,而娘不同意。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剛才聽見小燕的女高音了,她沒有罵你吧!珍瑋,我家母生下我之後,得了月裏病,好不容易治好,十年後才又坐上月子。為此,我唯有一個妹妹,大家都寵著她讓著她,難免有大小姐脾氣,請你理解。但她心眼兒不壞,很少有男人入她的視線,更甭說主動去找男人聊天啦。你若是家裏有老婆孩子了,就要離她遠遠的,曉得嗎?”
劉珍瑋盯著牆上的毛主席像,低聲道:“我曉得,請你家管住你的千金大小姐,從今往後別再來打擾我。現在麻煩你請她回家,甭坐在我的值班室裏,行麼?”
盧雲霄見珍瑋高傲著頭顱,目不斜視,重重地歎了口氣說:“好,我這就去送她回家。”
董根生見盧站長出去了,輕輕地問:“珍瑋,你找我有事嗎?工地上在議論,說什麼地主殘餘勢力,聽見你是抗美援朝的步機槍手,又是擒拿格鬥的高手,都聞風喪膽了,再也不敢來倉庫造次行事嘞。事實證明,盧站長的用人決策是完全正確的。這一個星期下來,你每天早上外出訓練,大家目睹你有一身好功夫,爭相宣傳出去,沒人敢來偷盜了,也許以後也不會了。”
“董技術員,謝謝你的表揚,我做得還很不夠,會好好努力的。今早過來想借幾本業務書看看。特別是有關爆破采岩石的書本,以及建造地下水庫的書籍資料等等,多學點知識,說不定回家後能派上用場。”
“噢,都在書櫃裏,你自己挑吧。後麵倉庫間兄妹倆好像吵起來了,我去看看,你就甭去了。她娘打心底瞧不起你,你還是避著她為妙。門當戶對是要講究的,更何況你家路途遙遠哩。”
“我曉得的,你去吧!”
董根生來到倉庫間,瞥見小燕淚流滿麵,盧雲霄恨鐵不成鋼地站在她對麵,直喘粗氣。梅蘭蘭站在二人中間說:“男女授受不親,誰叫你跑到這裏來找他的,一個大姑娘家真不知羞恥,你不怕名氣傳出去後沒人要嗎?”
盧小燕嗚咽道:“沒人要就沒人要,我自個兒要自己就行嘞。我長大了,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情啦,甭你們管了。盧站長同誌,請你快把珍瑋給我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