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就是啊!最好是三少爺,畢竟,嫡孫呐!”
旁邊幾個女孩也立刻笑了出來,嘻嘻哈哈好不熱鬧。阿圓聞言卻沒有笑,雙眸一瞪蹙起眉,“我和你們說!你們玩笑歸玩笑,去三少爺房中這話,出了這個門,可絕對不能隨便說啊!”
她說得十分鄭重,倒令這些小丫頭們覺的齊了,一個個又好奇起來,“這是為何?”
阿圓抓了抓頭發,似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起。猶疑了一會兒,咳了一聲,召喚著女孩子們貼在一起,嘰嘰咕咕低語了一番。
女孩子們聞聲大驚,“啊?!”
“真的——?”
阿圓立即又“噓”了一聲,朝窗外一顧,才道:“你們知道就行了啊!千萬別說出去,知道嗎?”
眾人立即默聲點頭,麵麵相覷,紛紛捂住了嘴。
人群裏一個身披熒色衣衫的女孩兒望了望眾人,眸光一斂,忽嗤了一聲,道:“你們想的倒美!以為少爺的閣院可是那麼好入的?再說,即便入了也不過是個粗使,有什麼可盼的。”
她言罷,又輕睨了一眼阿圓,嗤笑道:“而且啊,就你這個小嗩呐,還想入少爺小姐的閣院?我可聽聞,家主的閣院唯有品貌相宜的丫頭可入,你覺得,就你的麵貌,可夠格?”
她話語說的雖平,然而聽上去卻嘲意滿滿。其中有人聽不過去,蹙起眉,“湘月,你這話可是過了吧?明明都是姐妹間的玩笑!你……”
一旁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對她搖了搖頭。
這批女孩子們多數都是由貧家困戶中賣來公府的,可湘月卻不同。無論是家世,還是身位。
湘月本姓黃,乃是南地一處商賈大家的子女,因家世落沒,不得已才將女兒送入公府為婢。據說那黃家拐著彎算,也可算得上公府老夫人的偏門親戚。那黃家將女兒送入府,打的算盤也是想讓湘月同哪一房的少爺係上些瓜葛,也好光明正大同公府沾親,便帶著黃家重複門庭。聽聞她此番入府,所帶的打點姑姑嬤嬤的金玉銀錢便占了半大的箱子。便連那最凶的教習嬤嬤對,她仍是恭維相迎,做得再錯,卻是連半個指甲都不敢碰的。
所謂“虎死餘威在”,即便黃家落沒至此,湘月而今淪落至和這些落魄民女同寢同居,可她做慣了大小姐,其實內心裏是看不起這些貧農丫頭的。這些女孩子雖年幼,然交往得久了,也看得出她與自己格格不入,不巴結,也不招惹,倒也過得相安無事。但乍然聽諷,也確實令人有些微尷尬。
阿圓到底年紀尚小,平日與人來往,也素來是純樸管的了,何曾受過這種諷謔?她的圓臉略略漲紅了,忍了又忍,騰然站起來,怒道:
“黃湘月!你牛什麼?,我是長得不好看,你又好看到哪裏去了?若說我們這二十人裏最好看的,要數臨霜和秋杏!我是進不去少爺的閣院,那也輪不到你!”
湘月的眉眼也登時厲了,刹那立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不到,也不會拿眼睛看嗎?”阿圓冷冷回斥,視線環顧四周,“你們說,我們屋裏最漂亮的,是不是秋杏和臨霜!”
四周的女孩子們目目相覷,隔了少頃,有人同樣站起來,小聲道:“對……是臨霜!”
阿圓素來樂於交際,而今有了第一個,立即便有其他人紛紛跟隨,七嘴八言道:“沒錯,秋杏和臨霜比較漂亮!”
“對!”
“沒錯……”
……
“你們——”
湘月氣的急了,一雙眼冷冷相瞪,整張臉都透出氣火來。有幾個不願惹事的丫頭連連擺手,相勸:“大家不要吵了,都是姐妹,吵這個做什麼……”
寢屋的門突然開了,卻是臨霜和秋杏相伴著步進來。方才一入,立即發覺了氣氛似有些異常。
定了定,秋杏忽然笑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一個個臉紅鼓著腮的。”
一旁的臨霜同樣樂了,“阿圓,湘月?你們怎麼了?”
僵滯了片刻,阿圓得意地哼了聲,大聲道:“沒事!不過是講了玩笑,結果被一隻蒼蠅給卡了嗓!”
扭頭望向秋杏與臨霜,她又重新笑起來,“臨霜秋杏,我和你們說啊……”邊說邊朝著一頭的炕榻走去。
眼見著當事人已走了,其他女孩子也紛紛散去了。有兩三個步上前,也低勸著湘月了事。定定地立在原地,湘月冷盯這屋那一頭的三人,驀地冷哼一聲,甩發朝著另一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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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一夜的爭執鬧得徒有些不痛快,但好在繼來的幾天,這二人卻也再未生枝節。唯一不同的,便是這批女孩子中的氣氛變得略有了些許異樣。二十個女孩子裏似乎逐漸生成了三小股流派,一股自同臨霜、秋杏與阿圓較為交好,另一股當以湘月馬首是瞻。唯有那麼三兩人不願生事,保持著中立,漸漸的,也便獨成了一派。
不過這三隊人再如何彼此看不過眼,現下也無了肇事的心思。因為未過多時,紅玉的話驗證了阿圓所說的消息。為了打算核查眾女的真實實力,她打算提前一周進行考核。並且正逢新年初始,各院房中正值補缺之際。恰可憑著這次考核,來將她們各自分院,以對應各人所長,以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