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龍瞧著組長衝著自己擺動的手不由愣住了,那隻手的手心裏用紅色的圓珠筆相當清晰的寫了一行字:“湖大廣場收一百萬”。
這幾個字寫的極小,但是因為陳大龍跟組長的距離比較近,所以是完全可以看的清楚的,監控攝像頭的位置在頭頂,此刻審訊室裏並沒有其他人。
組長見陳大龍瞧著自己的手心,順手拿起剛才捂住嘴巴的紙巾,在手心裏摩挲了一下,陳大龍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控製住情緒衝著組長故意發火:
“我是冤枉的,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證據,我陳大龍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半夜鬼敲門。”
組長見陳大龍的態度很堅定,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衝著陳大龍說道:“那就不好意思了,陳書記一天不交代,我們也隻能陪著你熬下去。”
陳大龍趕緊對組長說:“我是冤枉的,我發誓。”
組長再次盯緊陳大龍的眼神,那眼神裏透露出來的信息,似乎想要表明什麼,組長並沒有做出回應,隻是一副隨意的口氣衝著審訊室門外喊道:“好了,馬上準備開始審訊。”
審訊室外進來了兩個年輕人,組長似乎並不準備親自審訊陳大龍,衝著兩個年輕人交代了幾句後,轉身自己先出去了。
五分鍾後,省紀委朱副書記的辦公室裏,組長正低聲彙報說:
“朱副書記,消息已經送到了,可能陳大龍真是冤枉的,他非常堅定的對我說他是冤枉的,你看這裏麵會不會真有什麼調查不到位的地方?”
朱副書記有些煩躁的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皺著眉頭說:
“這樣的案子,的確很難洗清,舉報人是三名,全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尤其是那個朱自然,仗著自己的老丈人是市委副書記說話做事一點餘地都不留,銀行的提款記錄也是確有其事,要想弄清楚這件事到底跟陳大龍有沒有關聯,恐怕最終還是得調查清楚朱自然這一百萬到底是交到誰的手上?隻要陳大龍沒有親自接觸這筆錢,這件事就還有轉機。”
組長聽了朱副書記的話,若有所悟的表情:“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組長走後,朱副書記忍不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身子摔到座椅靠背上,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受苦卻愛莫能助,這種心情何止心痛?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指示下屬盡快調查清楚事實真相到底是什麼?看看有沒有可能還陳大龍一個清白!
就在陳大龍呆在省紀委審訊室受苦的時候,普安市的市委常委之間對於浦和區的區委書記人選問題已經開始展開討論。
從某種角度來說,市委書記劉國安對於陳大龍這次出事是有些竊喜的心態,他一向對陳大龍有些忌憚,卻又不得不在表麵上跟他保持和諧。這件事發生後,他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是如釋重負,仿佛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一下子落地了,讓他感覺輕鬆了不少。
陳大龍被抓後的第二天,他心裏就開始琢磨挑個合適的時機提出關於浦和區區委書記的新人選,自從當了市委書記之後,有不少親戚朋友都會推薦一些所謂的有能力的人,在劉國安的筆記本裏,能當區委書記的人才是有的。
可他心裏也清楚,以自己市委書記的身份,由他本人提出重新推薦浦和區區委書記的人選顯然是不適合的,畢竟他是一把手,在下屬剛被帶走調查後的第二天省紀委還沒有給出明確回複的時候,就提出這件事,明顯暴露了自己內心的亟不可待。
好在他心裏有數,市委常委中有人對此事比自己還要心急三分,此人便是市委副書記夏邦浩,曾經跟陳大龍結怨的夏邦浩總算是找到了落井下石的機會,他豈能輕易放過?
一天晚上的常委工作會議上,劉國安把相關工作討論結束後,像平常一樣,問在座的各位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就在這時,市委副書記夏邦浩主動提出了關於浦和區區委書記人選是不是需要重新推薦的問題,劉國安的心裏暗喜,嘴裏卻推辭說,“陳大龍的問題還沒什麼結論出來,這個時候就提出推薦新任區委書記人選的問題,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
夏邦浩對陳大龍的仇不是記一兩天了,他見劉國安話裏有推脫的意思,哪裏知道劉國安是在座的常委們麵前演戲?趕緊提出自己的諸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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