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三不過是想要見犯罪嫌疑人一麵罷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又豈是隨便求人的主,這回不僅請自己吃飯喝酒還送錢,自己要是再不給麵子也實在是太對不起多年的兄弟情分了!”賈天厚兩眼不時刷一眼蔣老三擺放在自己腿上的信封心思泛濫開來。
一個人要是存心想要幹一件事能自己給自己找出十八種理由出來,賈天厚現在正是這種情況,明知道受賄不對卻還是受不了金錢的誘惑。
“兄弟,不是我不幫忙,而是那兩人現在根本不在縣公安局裏。”賈天厚蹙眉思考片刻後打定主意,眼睜睜瞧著蔣老三一隻手從桌子底下把信封塞進他的公文包裏卻並未阻攔。
“人沒關在公安局?那人在哪?”
聽了賈天厚的話,蔣老三也是大吃一驚,難不成公安局負責此案的魏局長早已猜到有人會在這兩位主犯身上做文章提前做好防備?不可能吧?就算是諸葛再世也不能算的那麼準?
賈天厚像是做賊似的眼睛在四周正喝的熱鬧一幫兄弟臉上探照燈似的轉了一圈,確定酒桌上沒什麼人關注到他和蔣老三躲在一旁竊竊私語,伸出一隻手擋住嘴唇,把嘴巴靠近蔣老三耳邊極低聲音說:
“聽說抓案犯的時候兩名犯人都受了傷,審訊室直接安排在醫院病房。”
對於胡長俊車禍案件的犯罪嫌疑人關押地址在公安局內部屬於一級機密,就連賈天厚這個副局長也是在魏局長辦公室彙報工作的時候從旁偶然偷聽來的,按理說身為警察最起碼的保密素質應該有吧?賈天厚偏偏把最機密的消息泄露給了最不應該泄密的對象。
警察也好,法官也好,這都是社會賦予執法者的形象,私底下這些執法者跟普通人並沒有明顯差異,一樣的一日三餐,一樣的家長裏短,一樣的娶妻生子買房子,一樣離不開現在人最最看重的一個字,錢!大部分的執法者在金錢誘惑麵前是冷靜的,可執法隊伍裏就有那麼一小撥人麵對金錢考驗的時候瞬間放棄所有抵抗成為其奴役,誰給錢就替誰辦事成了這一類人做事的唯一標準。
頭腦簡單的賈天厚做夢也沒想到,為了幾萬塊的好處費,他隨口說出的機密話將要給他帶來多少麻煩事,直到最後枉送了一條命也緣於此事,這是後話。
“在哪家醫院?具體病房號知道嗎?”蔣老三又問。
“縣醫院高幹病房。”賈天厚回答。
“按照慣例,高幹病房門口肯定二十四小時有警察值守,你要是想見的話,我可以趁著警察換崗的空隙跟底下人打聲招呼。”
賈天厚以為蔣老三的目的不過是想要跟犯罪嫌疑人見麵,既然決定收錢辦事積極主動提出建議。
“我就知道你老兄是最講義氣的人,我蔣老三總算是沒白交了你這個好兄弟,仗義!”得償所願的蔣老三並未搭理賈天厚的話茬,伸手端起水杯衝著賈天厚敬了一下,自己先一仰脖子一幹二淨。
既然兩名主犯在醫院裏,辦起事情來可是比在公安局的看守所方便多了,蔣老三心裏一陣竊喜。
“你什麼時候去?跟我說個準確時間,我提前給底下人打招呼。”
“算了,既然在醫院裏人多口雜,我要是去了恐怕會傳出什麼不好的言論來,我反正是生意人倒也無所謂,萬一有染兄弟你的領導威名那可就劃不來了。”
蔣老三倒是一副處處為賈天厚角度考慮的口氣。
賈天厚見蔣老三剛才還一副著急上火神情現在卻變了一副不急不躁嘴臉心裏不禁有些奇怪,幾分鍾前蔣老三還上趕著恨不得立馬見到人,怎麼現在又不著急了?
仔細一想,蔣老三既然暫時沒打算去醫院跟犯罪嫌疑人見麵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一樁,倒也省得許多麻煩,反正事情自己是答應下來了,什麼時間見隨便他定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