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粉沙細裹的窗簾,映襯在紫蘇淚水打諢的臉頰上,很快便照亮了漆黑的臥室,她輕輕地抬眼,傻傻地盯著那高掛在半空中的月亮。
嫦娥啊嫦娥,你每年隻能跟相戀的後羿見一次麵,難道你就不擔心他在外麵胡亂拈花惹草嗎?
想到這裏,紫蘇頓時覺著自己有那麼一點犯二,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得到全人類乃至全星球的見證,又怎麼會輕易的說不愛呢?
身子蜷縮在床角裏,被子足足蓋過了腦袋,淚水還是難以遏製地流了下來,紫蘇實在不明白,偉祥為何變得那麼快?
每每閉上眼睛,總覺得兩個人甜蜜溫馨的日子仿佛還在眼前,隻是當紫蘇睜開眼,那些美好的畫麵很快便灰飛煙滅了。
夢裏,紫蘇循著那些影子追趕了好久,直到渾身上下沒有了力氣,而腿腳早已慢節奏的抽著筋。
“啊……”紫蘇被噩夢驚醒,一個鯉魚挺肚,她快速地坐直了身子,雙手撐開捂住了眼睛。
記憶裏,紫蘇每一次被噩夢驚醒,身旁的偉祥便會跟著被驚醒,溫度有加的胸襟將瘦弱嬌小的身軀一把擁入懷裏,直到她慢慢平息了內心的恐慌。
隻是這一次,再也沒有溫暖的胸襟可以依靠,排骨稀疏可見的後背已經冰冷了好久了。
紫蘇緊閉著眼睛,身子往旁邊挪了幾下,順手摸了一下,空的?
又摸了一下,還是空的?偉祥沒有回房間睡覺?
好看的眉眼眯成了月牙兒,紫蘇擠兌著眼睛掃視了一下,果然沒有人,這麼晚了偉祥會去哪呢?
紫蘇慢悠悠的站直了身子,雙手摸索著床頭框架,身子一點點的向燈座靠近,豪華豔麗的花式吊燈閃亮了起來,整個房間終於恢複了光明。
本想打開房門去尋偉祥,右手扣緊門把時,粗剌剌的呼嚕聲隨即響起。對——那是偉祥的呼嚕聲,兩年多了,那個呼嚕聲都快要成為紫蘇的催眠工具了。
說實話,沒有了偉祥的呼嚕聲,她睡得還真有點不自在。
該不該幫他送床被子?客廳裏睡覺應該會很冷吧?
手指劃下門把的那一刹那,這些慣有的想法很快便侵占了紫蘇的腦袋,隻是她真心不想再為他操勞,操勞多了,非但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會惹來冷眼冷語。
算了吧!若是偉祥真的病了,他興許會想到我的好?
待到紫蘇重新折回床上,焦慮依舊相伴,身為一名妻子,她怎麼會忍心自己的丈夫挨凍呢?
不、不、不……那是對偉祥的考驗,若不這樣的話,偉祥壓根就不知曉紫蘇存在的真正意義。
這一夜,紫蘇失眠了,當然這是她這些天來失眠最嚴重的一次。
慶幸的是客廳裏的呼嚕聲伴了她一夜,吵架歸吵架,偉祥從來都沒有因為吵架的緣故棄她而去,從這一點分析,那個叫做偉祥的男人應該是愛她的。金秋九月,陽光早已退去了火辣辣的袈裟,溫暖和煦地普照著大地。
手機裏的鬧鈴聲滴答答的響著,半個小時前,紫蘇好不容易入了夢,還沒來得及與周公打聲招呼,就被此起彼伏的鈴聲給驚醒了。
她努力地擠開了酸澀澀的眼睛,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皮腫得老高,乍一看,像是一顆顆鮮紅的小櫻桃。
客廳裏傳來重重的腳步聲,偉祥這麼早就醒來了?怕是昨晚一定沒睡好吧?
偉祥都已經起床了,身為賢內助她也不能再睡著,撒嬌過撒嬌,丈夫的起居還是得精心照料。
“這麼早就起來了?”偉祥看到紫蘇紅腫的雙眼,心裏麵便湧入一些歉疚,本想說幾句好話安慰安慰,傻愣了半天竟冒出了這麼一句。
“嗯!”紫蘇隻是小聲地應和了一聲,起床歸起床,這些並不代表她妥協了。
紫蘇板著一張臭臉,看都沒看丈夫一眼,紅腫的雙眼直勾勾地望向廚房,接著徑直往目光聚焦的地方走去。
“對了!那個……不要為我做早餐了,我約了同事出去吃早餐!”偉祥緊跟了過去,轉動了幾下眼珠,隨口拈來。
隻是他的話仿佛像是耳旁風,壓根就沒有灌進紫蘇的耳朵裏,左手拿著雞蛋,右手拿煎鍋。
怎麼看都覺得那是份雙人的早餐,他知道紫蘇是不吃雞蛋的,這麼說來,煎雞蛋應該就是為了他做的。
“紫蘇……我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都說了,我不在家裏吃早餐了,難道你耳朵聾了嗎?”莫名的怒火在偉祥的心中串燒著,眼前的女生簡直就像是一個隻知道洗衣做飯的女傭,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她再也不是他狂熱追求的紫蘇了。
“啊?我沒有啊!我在聽、在聽的,煎雞蛋是為了東東啊!他等一下是要去學校的,東東喜歡吃煎雞蛋的。”紫蘇被方才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手裏的煎鍋跟雞蛋隨即滑落到地上,蛋清溢出了蛋殼,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