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洱也跟上石台,旁邊的潘弘深稍稍偏頭,衝著身旁的趙越澤小聲說道:“表弟你看,像王膳師這種丹道大師,隨時都要進入沉思狀態,連趕路都不忘思考,你還是得多學啊!”
聽著這番“諄諄教誨”,蘭公公不禁扭頭一瞥。潘弘深趕緊噤聲,麵上卻依舊滿是尊崇。
那年老太監倒是不甚在意,見眾人都已經在台上站好,也不多言語,虛手一抓,手中便憑空出現一枚青石令牌。
老太監雙手執令貼與額前,雙眼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王洱最後登上石台,便離老太監最近,依稀聽出些“青州”“越州”之類的詞彙。
稍不幾時,老太監雙目猛地睜開,抬手一揮便將令牌擲出。
青石令牌無風而起,徑直飛到石台之上,嵌入傳送台上的一處凹痕之中。
隨著青石令牌嵌入,石台周邊開始發出些微微光亮,隱隱形成一道陣法,耳旁亦是有些嘈雜風聲響起,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王洱低頭看去,這上古傳送台上鐫刻的陣紋,與當日迦葉大天魔布下的傳送陣法,倒是有幾分相似。
隨著光芒愈發明亮刺目,王洱也再睜不開眼,任憑耳邊風聲呼嘯,不敢隨意動彈。
待得風聲消失,耳邊便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來了來了!京城換防的監軍大人到了!”
王洱聽著呼喊聲響,這才睜開雙眼,四周看看,已經位於一間空曠的巨大建築之中。
腳下是與山洞中相似的傳送陣台,隻是規格卻要大上十倍不止,在這大堂之中,還有好幾處規格相仿的陣台。
各個陣台之中,不時有白光閃起,隨著白光消散,道道人影馬車從中映現而出,熙熙攘攘地向外走去。
想想之前魏公公的話語,王洱心中倒也了然。腳下這個石台,才該是各州府間傳送陣的正常規模。
太極宮郵傳監下石台的傳送陣台,傳送距離雖遠,規格卻確實是太小了些。
思忖之間,已經有人迎了上來,頭前一排皆是穿著官服,想來便是雅州府的官員。
“下官雅州府長史,見過兩位公公,刺史大人已經在驛館備下房間,特遣下官前來迎接諸位大人。諸位大人在驛館稍作歇息,完備文書,再前往前線不遲。”
當前一名八字胡中年男子率先湊上前來,拱手招呼道。
後邊自然有人驅散來往商客,騰出一條通道來。
兩位公公對這般陣仗顯然十分熟絡,平淡地點了點頭,跟著長史向外邊走去,後方其餘人等自然也都抬步跟上。
到得大廳之外,自是已有馬車在外候著,二位公公自顧自與長史登上頭前那輛馬車;潘、趙兩兄弟自然是與兩名護衛共乘一輛馬車。
王洱見此情形,便是再如何不願,也隻得硬著頭皮,與那貌似最不好相處的田嬤嬤擠上了一輛馬車。
鑽進車篷內坐下,王洱便覺氣氛有些凝滯,惶惶開口道:“在下西遊軒王洱,見過田嬤嬤,還有這位小……小兄弟。”
王洱剛想要說小公公,卻又覺得有些不妥,倉促改口。
田嬤嬤平淡點了點頭,那小太監似是未曾想到王洱會主動搭訕,期期艾艾片刻,才輕聲說道:“久仰王膳師大名,本……咱家是平陽長公主府上的內侍,王膳師喚我南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