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仁眼睛掃向四方,生怕被什麼人瞧了去,雖說是夜深漏重,皆已到了入睡的時間,但也免不得有幾隻蒼蠅蚊子將其盯上。
“進去說吧!”孔仁輕聲的道。
孟丞相隨了孔仁進了書房,便派人將書房之外重兵把守。
“孟丞相,先喝杯茶吧!”孔仁故作淡定的道。
“她回來了!”孟丞相本就鬼胎暗結,最近也被己想月查的緊,他心裏明白,那地宮之事恐怕遲早有一日會爆漏出來,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個己想月已經夠他頭疼了,如今又來一個比她還有厲害幾分的己水煙,若是在不想出個對策,恐怕孟家遲早要被滅門。
孔仁並未回答孟丞相的話,他手中握著茶盞,看似一副平靜的模樣,然而他微皺的眉頭卻還是出賣了他。
“你能鬥過她嗎?”半晌過後,孔仁嘴裏終於吐出了一句話。
孟丞相一聽,瞬間沉默了下來,當日在明堂之事,依舊曆曆在目,仿佛若昨天發生一般。
“那該怎麼辦?你我皆不是她的對手,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二人聯手廢了我們嗎?”孟丞相不免憤怒的道。
孔仁手握著茶盞,指間卻隱隱泛白,己想月當政,不斷的打壓他們這些元老眾臣,啟用新人,更重要的是,廢掉了好幾起書院,開辦了不少百家學術的書院。
這讓他怎麼能夠甘心!漢朝,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儒家便一直活躍在政治的舞台之上,更是將孔子先祖奉為聖人。
如今在他們的手中,怎麼能如此沒落下去,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孟丞相,你的意思呢?”
“破釜沉舟!”孟丞相斬釘截鐵的道。
“一敗,便是萬骨枯,你不在乎嗎?”孔仁抬起頭,望著孟丞相,輕生的問道,卻又仿佛在詢問著自己。
“若是讓他們二人聯手,不也是萬骨枯的結局嗎?秦始皇當年的焚書坑儒,此等悲劇難道還想要其上演嗎?”
一番沉重的話語,徹底將孔仁內心的那根繃緊的弦斬斷,退是萬丈深淵,進亦是萬丈深淵,倒不如前進,興許還能走出一條道路來!
“砰……”隻聽一聲脆響,孔仁手中的茶盞便掉落在地上。就如同他的那顆心,終於下定了決心。
“既然如此,那就在今夜吧!”趁著那妖女才剛到城中,還未有防備,勝算便會增添一分。
“好!”
兩人商定完畢,孟丞相便匆匆離開了孔仁的府邸。
今夜,無月,隻有星辰懸掛在蒼穹,閃著亮閃閃的光芒。
想月宮內,燭火未歇,己想月與李易寒坐在梨花案前,看著擺在案上的紅色手絹。
“寒,小七她到底為何意?”己想月眸中帶著希冀的望著李易寒,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李易寒皺著眉頭,“我也不知。”
己想月磨砂著手絹上麵畫的精致的斧頭,和一個小舟,卻不明原意。
這時,丫鬟小月見兩人深夜還未睡,甚是心疼,於是送了兩盞清茶過來。
己想月接過小月手中的茶水,思緒卻還停留那畫上。李易寒也伸手接茶盞,兩人本就坐在一起,他不小心撞了己想月一下。
己想月手中的茶盞一晃,水也隨之灑落了下來,灑落在手絹之上。
頓時那副水墨畫被暈染開來,細看之下,那把木斧斷成兩截,整隻小舟如同被淹沒在柯水中。
己想月眼神閃著亮光,她懂了,不過一刻,她眼神的亮光暗淡了下去,他們終究還是選擇這般做了,心中說不出的沉重。
“想月,遲早要來,不過是她的意外到來,讓他們急了!”李易寒安慰己想月的道。
“我明白,隻是……”
“沒有隻是了,開弓哪容回頭箭,走吧,若再不走,也不枉費她如此好心提醒!”
己想月在李易寒的勸慰下,兩人出了想月宮,他們離開不過半刻,一群黑衣人便翻牆而入。
兩人的逃離,讓這一眾黑衣人落了空,為首的黑衣人見情況不妙,欲要施行第二步計劃,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想月宮外,一陣陣整齊的步伐緊隨而至,將想月宮團團包圍。
這時,眾人才點起了火把,頓時,火光照亮了整座宮殿,己想月與李易寒二人站在遠處,望著裏麵的黑衣人,眸中劃過一絲狠辣。
再說己水煙那邊,此時,她與姬扶桑二人坐在一座山頂上,兩人背靠著背,望著皇宮內的火光。
“你還是擺了他們一道!”姬扶桑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
“若不是當日他們算計本公主在先,哪會招來這般仇恨!”己水煙不妙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們以為在邊關的大火是白縱的嗎?可笑,她才不是君子,她不過是個小人加女子!這仇總歸是要還的。這不過是剛來,送給他們的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