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水煙攻下大理城之後,便又懶得不想做下一步打算,她每每都是坐在庭院之中,或賞花或品茗,皆為風雅之事,她自是一派悠閑自然,卻是有人一直忐忑不安。
這人不是別人,自是從涼城來的夕顏與夕霧二人。她兩人一路隨己水煙到夜城而後又到大理城,己水煙仿佛將二人當做不存在一般,置之不理。
“姐姐,你說夫人對我們到底什麼態度?與其在這裏焦急難耐,倒不如去問個明白。”夕顏愁眉苦臉的道。
“夕顏,你忘了她是公主嗎?夫人與公子尚未成婚,身為公主的婢女,這稱呼自然是不能亂叫的。若我們這般稱呼,倘若被他人聽了去,公主的名聲豈不從此毀掉?”夕霧皺著眉頭,教訓著夕顏。
“知道了,可是姐姐,公主將我們丟在這裏又是個什麼道理?”
“這個,我也不知道,或許,她從來都不需要我們,是王爺一廂情願罷了。”
“夕顏,夕霧,公主找你們!”就在兩人發愁之際,奈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些小情緒。
她自小與公主相依,她也習慣性的公主身邊隻有她一人,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冒出兩個婢女來,這讓她覺得公主是不是現在不滿意她的照顧,所以又招來兩個婢女。
其實奈何是完全想多了,己水煙本人一向隨心,夕顏與夕霧兩婢女不過是她意外得之,若不是兩人是習武之人,她倒也懶得要這二人。
夕霧相較於夕顏聰明幾分,倒也聽出奈何聲音中的火藥味,想來便也知道其原因,但她們究竟也是身不由己,便隻能裝傻充楞,夕顏那是真不知道,夕霧是個明白的,在奈何看來,卻也是個糊塗的。
兩人在奈何的帶領下,便來到己水煙所在的院落,奈何並未隨兩人去見己水煙,而是退後獨自蹲在牆角與自己生著悶氣。
“參見公主!”
此時,己水煙不知哪來的興致,手中拿著一把剪刀,胡亂的修剪著一盆雜亂無章的花。
“起來吧!對了,夕顏夕霧,你們兩人可會修剪鮮花?”
兩人一陣錯愕,公主殿下怎會這般發問,在涼城之時,她們兩人掌管望月湖,隻會打理荷塘,哪裏曉得這花如何打理!
“回公主,奴婢不會!”
這時,己水煙放下手中的剪刀,轉過身來道“你們看,這兩盆鮮花又何區別?”
夕顏與夕霧依照己水煙的話,抬起頭望著那兩盆鮮花,一盆明顯已經被修剪過顯得中規中矩,雖是好看,但終究是缺了些風情,而另一盆未經過修剪的鮮花,它隨心所欲,不被任何條條框框所束縛,它的美便在於它的自然之態。
夕霧怕夕顏說錯了話,惹來災禍,便搶先開口道,“兩者皆美,卻是美法不同,女婢自然不敢妄自揣摩。”
己水煙眸中閃過一絲微光,夕霧比夕顏與奈何兩人聰明,更適合替她辦事,而奈何,遲早有一日會離開她。
“知道就好,本公主也不在多說什麼,夕霧,你從今往後,就跟著我吧!夕顏,你去教奈何一些防身手段。”
兩人雖然分開,但也得到了己水煙的安排,內心便也不在忐忑不安。
兩人應了一聲,便歡歡喜喜的退了下去。
“出來吧!”己水煙望著眼前的一棵大樹,平靜的道。
隨著己水煙的話落,樹後便出現了眼睛紅的如兔子眼的奈何,她的眼神受傷的望著己水煙。
己水煙眸中閃過一抹無奈,奈何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將她看得太過重要,她知道,奈何已經將她視為親人,然而,她卻永遠逃避一個事實,總有一天,她們皆會離開彼此。
“奈何,你這是作甚?本公主還沒有歸天呢,你就哭成這般。若本公主哪天真歸了天,那你豈不是要隨我而去?”
“公主,你莫要胡說,奴婢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奈何,你暫時不過是隨著夕顏學點手藝,這樣不是更能保護我嗎?”己水煙語重心長的道。
奈何這才止住了不斷掉落的眼淚,公主說的也在理,她若是學會了武功,以後,她便也能保護公主了。
這般想著,奈何的心情好了許多。她掛著淚水的臉頰終於漏出一絲笑意。
“公主呢?”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一聲男音。
奈何聽聞此聲,趕緊將臉上的淚花胡亂擦了兩把,收拾了一番,這才轉過頭望向門口,己水煙眼眸中的餘光早就將奈何的動作收入眼底。
心裏暗歎,留不住的終究是留不住。
守門外自然是夕霧,她因得了時役,並未見過眼前這個男子,於是她將眼前之人攔在門口。欲要回去稟報,奈何卻是款款走了出來。
她望著風塵仆仆的來人,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愛意,“柯公子,你回來了!”
她的話,在柯半斂的眼中,像是一個等待丈夫歸來的女子,莫名的讓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