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來,我們一起尋找這解救之法!”他握著己水煙的玉手,來到梨花案前,將放在梨花案上的《神農本草經》放在她的手中溫柔的道。
己水煙見他不再堅持將她一人送走,便接過他手中的書,尋了一處坐的的地方。便認認真真的看起來。
姬扶桑寵溺的望著看書中的己水煙,眸中會心一笑,便又執起筆,不斷的寫著。
時間在己水煙翻書聲中悄悄流逝。她許是看累了,便放下手中的書,來到姬扶桑麵前,盯著他筆下的紙發呆。
葛根,浮萍,木賊,穀精草……細數之下,也有十八味藥才,且都屬於疏風散熱之用。
又瞧另一張,知母,盧根,天花粉,竹葉,鴨蹠草等十幾味卻屬於清熱瀉火之用。
己水煙疑惑的道“桑子,若是不用祖宗留下的方劑,隻得自己來配。而配藥豈非那麼容易。既要注意藥物的配伍禁忌,也要依據君臣佐使這種規律來配,如此才能讓藥材發揮最大的功效。”
“嗯,不錯,你繼續說!”姬扶桑停下手中的筆,說道。
“此時疫,最顯著的症狀為,發熱、惡寒、頭痛、脈浮等,皆是一種外感表症的症候。隻是時疫者,因機體差異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便是體弱者多病!”
姬扶桑驚訝得望著說得滔滔不絕的佳人,不過幾日光景,她就對能一針見血的指出這其中的要害。
說來慚愧,當日因對醫術有獨到的見解,師父才收他為內徒,他以為他對醫術的學習,已經快到無人能及,沒想到,水煙比他更甚一籌,且還是在自己摸索的情況之下!
她才是上天真正的寵兒,而非他!
“桑子,怎麼了,我說錯了嗎?”己水煙摸著瓊鼻,疑惑的問道。
“沒有!”他還真是幸運,能遇見這麼一個寶貝人兒。
“看你這奇怪的表情,我還以為我說錯了呢!”己水煙不免略加不滿的道。
姬扶桑轉過身來,將站在一旁的己水煙又一次攬入懷中,執起筆,繼續寫著。
己水煙盯著他筆下冒出來那些蒼勁有力的字“黃芪,人參,桂枝,甘草,熟附子,細辛,羌活,防風,川穹,煨生薑……”
姬扶桑寫完,看向己水煙。
兩人自然是默契天成,己水煙拿起藥單,“這一劑湯藥,乃是扶正解表之劑,時疫本就是陽虛之症,黃芪,人參,附子,為君,補元氣,固肌表,助陽氣,既能助藥勢以鼓邪外出,又可防止陽隨汗出。”
“桂枝,細辛辛溫通陽,助陽散寒以解表邪,為臣!”
“羌活,川穹,防風辛溫發散,助臣藥解表祛邪。”
“赤芍藥,炒用氣熱行血,並製附,桂,羌,辛之辛燥,煨薑溫胃,大棗滋脾,合以升騰脾胃生發之氣,調營衛而資汗源,此六味,皆為佐藥。”
姬扶桑默默的聽完己水煙的敘述,腦中靈光一閃而過,他努力想要抓住,隻是那靈光一閃而逝,卻怎麼也抓不住,他緊鎖眉頭,努力的回想著那一瞬間的想法。
“桑子,若是想不起來,便不必細思,可知一切順其自然!”己水煙寬慰的道。
姬扶桑心知她是在心疼他,可是,順其自然,到底有多少時間才能允許他順其自然?
他已經沒有足夠多的時間讓他揮霍了,這羌活鎮上的所有百姓,乃至於他們自己也許都會命喪於此。
“水煙,夜深了,你去休息吧!”姬扶桑的手放在她的手上,握住她那嫩白的葇夷,說道。
“沒事,我不困。”己水煙自然知曉他心中的想法,便也不多說什麼,隻希望陪著他便好。
姬扶桑心知拗不過她,便也就隨了她。
另一邊的夕霧,情況比冰璃的情況還要糟糕幾分。
冰璃隻發熱,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而夕霧,自從高熱之後,便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她的胳膊也長滿了膿包,膿包也不斷的變大。
夕顏一直守在一旁,寸步都未曾離開,她從小與夕霧一起長大,夕霧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不能沒有她!
白日裏,公子雖給她施了針,然而,那隻是控製了她的高熱,人依舊是昏迷的。
夕顏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夕霧,眼中的霧氣也慢慢的開始升騰,夕霧是姐姐,她一直躲在她為她守護的天空之下而生存。
如今,她躺在床上,如同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夕顏眼眶中的霧氣不斷的蔓延,漸漸彙聚成一汪清冽的小河,順著她那姣好的麵頰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