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扶桑滿臉的不可置信,若真如她所說,這間客棧裏的所有人,都逃不過這一劫。
不行,這裏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獨她不能,“水煙,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藥方。”
此時,己水煙心中甚是平靜,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活著,十年,二十年,都是活,然而,今生遇見公子,她這一生也實屬幸運,便是死,倒也無憾!
“桑子,不要勉強自己!”
“嗯!”姬扶桑應了一聲,便向外走去,他必須盡快將那藥方尋到。
己水煙望著姬扶桑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若真命喪於此,兩人死則同穴也是好的。
“水!”一聲聲虛弱的聲音在房間響起,己水煙這才收回了思緒。
為床榻上的小童倒了一杯水,支起他的身體,為他喂下。
小童蒼白的唇齒見到水,如同幹涸的土地遇見了一場春雨。隻聽咕咚幾聲,杯子便見了底。
那小童緩緩的睜開雙目,望著坐在自己麵前的紅衣女子。
“你怎麼在這裏?”
“你是我的奴才,主人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能管得著嗎?”
“管不著!”
“知道就好,我來不過是想告訴你,不要那麼早死!”
“放心,我死不了!”小童虛弱的道,他怎麼會死呢,娘親希望他活著,他自然會活得很好。
“嗯,年紀不大,倒是挺聰明的!”己水煙不免誇讚道。
那小童眸中閃過一絲晦澀之光,聰明嗎?從前,在所有人眼中,他是神童,兩歲習文,三歲作詩,四歲習武,五歲詩詞更是抵過春秋之時的宋玉!
自七歲那年,家破人亡,娘親帶著他四散逃離,他就隻是個乞丐。
“你終究是何目的?”
“目的?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幾分利用價值?”己水煙不免嘲諷的道!
那小童一陣沉默。
此時,己水煙從袖中取出昨日那婦人送給她的白壁,細細的磨砂著。
自從己水煙取出玉壁,沉默中的小童眼神一直盯著她手中的白壁。
“你想要?”
小童並未說話,過了一會,便幹脆閉上那雙眼眸。
己水煙望著閉著眼睛的小童,他那白皙的臉頰之上,早已失了光彩,眼眶青黑一片,讓人心生出一股憐愛。
可是看這番情景的卻是己水煙,她的心依舊無動於衷。
“這壁,是當時你母親為了讓我收留你,而送我的,你現在是我的仆從,以前的你便過去了,不管你姓甚名誰,我都不管!”
己水煙平靜的道“水利萬物而不爭,而冰者,水為之,卻寒於水,璃者,玉也,你以後便為冰璃!這塊白壁,就當你作為我的仆從的禮物!”
她說完,便將手中的白壁放到梨花案上,出了房間。
這時,那小童吃力的睜開眼眸,他的眼睛望著梨花案上的白壁,口中呢喃著“冰璃”二字!
他從床榻上爬下來,步履蹣跚,來到了放置白壁的梨花案旁。他那是案上的白壁,細細磨砂著。
眼神晦澀難懂,從前的他便死了,今後,他便隻是冰璃,一個仆從,或許,這是娘親最願意看到的吧,娘親最希望的,不過是要他好好的活著!他怎麼辜負了娘親這番苦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