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步步心驚暗夜殤(1 / 2)

姬青娐回到斜陽居之後,便一直悶悶不樂,‘理還亂’也因此被她擱置一旁,她想起今日那抱壇獨飲的紅衣女子,一絲淡淡的心疼從心裏劃過,莒國七公主,說的好聽,是公主,說的不好聽,還不如丫鬟婢女。

“想什麼呢?”

姬青娐壓下心中那抹心疼,再多的心疼也幫不了她,終究是於事無補,路還是需要自己走的,她人有她人的活法,她幹預不了,再者,己水煙也同她一樣,本是驕傲的女子,也不需要她人的同情“皇兄,今日你怎知我去了芙蓉殿?”

“這還用說?哪次不是喝酒誤事?”

姬青娐對著姬扶桑吐了吐舌頭,沒辦法,她天生好酒,唯獨今日,她終於遇見一個同她一樣好酒的女子,倒令她有些惺惺相惜,隻是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皇兄,必須走這條和親路嗎?”

“青娐,聰明如你,你應該明白。”

姬青娐望著窗外,這些年,父皇連年攻打莒國,雖說每次得勝而歸,卻也弄得民不聊生,她曾經親眼見過那些為了徭役而賣兒賣女,她不忍,皇兄也不忍,作為一個統治者,民眾骨瘦如柴,賣兒賣女是何等的悲哀。這次出使莒國,父皇原意是探虛實,而她與哥哥要做的便是促成這場不確定的和親,也讓虞國的民眾得以休養生息。隻是今日答應那七公主之事,暫時也隻能是七公主,至於鎖月宮的那位,隻能擱淺。然而虞國需要的是一位在莒國身份尊貴,也有牢靠後盾這人,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鎖月宮的那位,這樣虞國的百姓才有希望,她也隻能在心裏默默的對己水煙說聲對不起了。結局是不會變的。

姬扶桑目光注視著姬青娐,她的妹妹,比他更適合站在那俯視天下蒼生的位置上,也更適合做一個君主,百姓也需要這樣一位心懷天下蒼生的仁愛君王,隻是她從來都是不願意,做為哥哥,為妹妹遮風擋雨是應該的,為民眾謀福,便不愧扶桑二字。《楚辭.九歌.東君》言,“暾將出兮東方,照吾檻兮扶桑”這便是他的責任!等這件事過後,妹妹也該離開,去尋找她所愛之人!

翌日,芙蓉殿內靜悄悄一片,所有的太監婢女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隻有己水煙和劉公公二人完好無損的在殿內悠閑的喝著茶水,在落雪宮可沒有這待遇,茶倒是個好東西。

“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門試問野人家。”

“七公主好興致!”曹公公如同秋日的蚱蜢,又一次蹦躂到己水煙的寢宮。

悠閑的己水煙見來人是曹公公,臉色忽變,將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怒道“本公主在這芙蓉殿好歹也有段時間了,為何公公今日才來給本公主請安呢?在怎麼說,本公主好歹也算是你師父,況且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孔夫子曾有言 在先‘父母唯其疾之憂’本公主也算你半個父母,且我並未仙逝,你如此不顧孔夫子訓言,公然頂撞與我,此等不孝之人,焉能服侍好我父皇,你如此欺君,你可知罪?”

曹公公被發怒的己水煙唬的愣在當場,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欺君’兩個大字。

在一旁與己水煙對飲的劉公公望著愣著的曹公公,臉上的一堆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如同一朵蔫了的野菊,果然,治曹公公這樣的惡人,還需要公主親自出手。他笑意盈盈的又為己水煙準備了一套茶具。

己水煙先淨了淨手,對著曹公公道:“曹公公,你今日可要看仔細了,這茶,可不是你端著茶碗牛飲,本公主可隻說這一遍,你若再如此蠢,本公主可不饒你!”

曹公公幡然醒悟,臉色又是一片鐵青,她憤怒的望著己水煙。

己水煙並未理會曹公公憤怒的眼神,“煮茶呢,分為八個步驟,第一步,治器,用開水將茶杯和茶壺洗幹淨。第二,納茶,就是將茶葉放進茶壺,一般放茶的時不要用手,免得公公將手上的汗味和手氣放到茶水裏;第三,候湯,這個則是等待水開,公公可要瞧仔細了,水沸分為一沸,二沸和三沸。開始冒泡的時候溫度不夠,不宜泡茶,當水頂水壺蓋時,湯已太開了,也太老了,叫百壽湯,也不宜泡茶,隻有當水泡連串衝上來,水麵浮誅的時候才是最好泡茶的湯;第四,衝茶。第五,刮沫。第六,淋罐。第七,燙杯。第八,斟茶。”

言畢,己水煙將泡好的茶遞到已經氣得發抖的曹公公麵前,“公公,本公主剛才所講的你可聽清楚了?聽不清楚倒也無妨,腦子蠢是天生的,這個後天再努力也不會聰明!喝了本公主泡的茶,興許,你會變聰明一點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