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原來你還不知道,小叔……"他一頓,惡意說道,"這個每天晚上都將你弄的死去活來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的父親,當初就是為了救你母親,被你母親的仇家盯上,這才出了車禍死亡的麼?"
"程羨!"
耳邊是季涼焰的斥責。
但是程羨不管。
他的麵上露出嘲弄的神情,撇向時初,再說出口的話語中帶著刺,恨不能一次性捅進時初的心窩中去,"是麼,看來過去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啊,怪不得。"
"我就說,怎麼會有人。明明知道對方是有婦之夫,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在對方麵前張開大腿,甚至明明知道對方可能跟自己母親還有過一腿的情況下。"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也對,這個事情本身就對於無知者寬恕一些,不然我就真的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樣下賤,下賤到……"
"呀,不好意思,我剛剛說錯了。"程羨聲音一頓,隨即變成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時初笑著,"你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夠怎麼樣?"
"跟自己的母親朝同一個男人賣乖又算得了什麼?隻有他有錢。你說是不是?"
他聲音極小,麵容也極為平靜,在旁人看過來,渾然不像是在刺激時初,反倒像是兩個人親密的人在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他湊近時初,貼在她的耳邊,問她。
"我叔叔睡|你一晚上,給你多少錢?"
"還是給你多少資源?"
"說說唄。"
啪。
時初的瞳眸輕輕的顫抖著,瞳仁在其中亂晃,快要沒有了焦距,血液齊齊湧上,在眼前變成一團血色的陰影,紅的縞素,紅成了臉頰上的一抹滾燙、眼底的一根血絲。
她緊咬壓根,口腔蔓延腥氣也全然不知,忽而用盡全力,狠狠的甩著自己的手掌,衝著麵前這個男人的臉。
時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甩到程羨的臉上,或者隻是拍在了胸膛上,手臂上,還有些響動,晃悠在耳邊。
她再張口,嗓子中早已經黏著腥氣,每一句話。都有鐵鏽的難聞鑽入鼻翼。
饒是如此,她始終盯著程羨,喑啞的告訴他。
"你不是問我,跟你的約定,為什麼是四年之、之後,而不是現在?"
程羨眸光一動。沒有發聲。
聽著時初繼續說道,"因為、我跟季先生的約定就、就到四年,四年之後,我就可以用自由身,選擇我自己想、想要的,因為我。對你,是真心……"
一邊的季涼焰將時初的話聽的清楚明白,眉目間聚攏著陰鷙與沉重。
時初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程羨直接打斷。
他冷笑,"我看,這樣的約定還沒有必要了吧。四年之約,都是社會人了,你還不會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吧。"
"這樣的約定,這樣的關係,你不會覺得惡心麼?"
他字字頓頓,說出讓時初心驚的一句話。
"你不覺得惡心,我還覺得惡心。"
"從此之後,你我之間,再也沒有所謂的四年之約,"程羨一邊說,一邊笑。
"時同學,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的獨木橋,我們兩不相欠,好自為之。"
說罷,再也不肯看時初一眼,像是厭棄。
自然也沒有看到時初因為動搖而晃悠、踉蹌、顫抖起來的樣子,人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跌坐在了座位上。
會場嘈雜的音響想在耳邊,嗡鳴聲占據了她的意識,她抬頭,盯著程羨的側臉,眼角中隱隱酸澀,卻還是在笑。
笑著問程羨,也是在問她自己。
"是不是,命中注定,我不應當喜歡任何一個人?"
"這樣才、才不會,讓自己的一顆真心被、被人踩進泥裏去?"
程羨沒有聽清。
季涼焰卻聽清了。
他眸光一凜,看著麵前這個肩頭顫抖著的小姑娘,伸出手,想要在她的肩頭上扶一把,將整個人攬進自己的懷抱中,卻見人驀然起身。
半張側臉擋住了舞台的追光燈,明晃晃的光芒打在她清透的臉頰上,再開口,聲音卻格外堅定。
"對不起,"她說道,"季先生,今天這場,我身體有、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回去了,改天您還有其他的要求,我會補上。"
這樣說著,緊咬著下唇,走到季涼焰的麵前,微微低頭,正經八百的鞠躬。
有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滴落在了豔紅色的地毯上,頓時有一處的毛絨深濃了些。
像是一顆凝結已久的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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