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越明喬心懷死誌,卻依然不想讓別人誤解她,她想清清白白地走,所以把當時明若誣陷她,其他人誤會的事都寫了下來。
當時她確實也給顧流發了一封郵件,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顧流竟然會看到她的遺書。
如果他看了,那他態度的轉變倒也不那麼讓人奇怪了。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湧起了一股火,越明喬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起來:"如果你看了,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了,5年以前我根本就沒有推明若,是她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沒有控製好力道變成了植物人?你是不是也應該知道,你因為暴怒找一群人強迫我,讓我得了抑鬱症?你是不是更應該知道,明家父母故意害得我養父母的公司破產,然後把所有的罪責推到我的身上,讓他們埋怨我以為我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顧流麵對她這一大串質問,到最後也隻能從嗓子裏擠出兩個字:"知道。"
越明喬的眼淚流的越來越凶,她的聲音裏也帶上了鼻音:"還有我在娛樂圈裏處處受阻,不也是你的手筆嗎?這些成年累月壓在我身上的罪責,我從來都沒洗脫過。我想問問你,你看了我的遺書,心裏有什麼感覺?"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於這些事情了。但是說不在意是假的,她從來都沒有那麼絕望過,當知道自己被一群人強迫了以後,她甚至當時就想死。
如果不是還想著讓其他人知道,把明若害成植物人,不是她做的。她可能早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顧流想要抽煙,可是看到醫院裏禁止吸煙的標記,他又把手收了回去。
他聲音略有些沙啞:"那次並沒有人強迫你,我隻是想讓你有個教訓。"
原本以為聽到這件事情,越明喬最少能夠高興一些,可是她卻抬起頭來,用一種無所謂的語調說道:"所以呢,可是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好髒啊,你懂嗎?"
顧流的心情複雜極了。事實上,他從看到遺書以後,就一直在考慮,應該以什麼樣的姿態麵對越明喬。
這些年,他無所用之不及,隻是為了折磨她。
現在事實告訴他,他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顧流覺得老天爺都在跟他開玩笑。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護士把明若推了出來,對顧流說道:"病人隻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又加上本身的心髒功能缺陷,才會造成這樣的狀況,她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顧流隻是平淡地點了點頭。護士對於他的反應還有些驚訝。
越明喬默默地擦幹了自己的眼淚,她覺得今天的自己,好像真的有些瘋狂了。
是啊,真相大白了,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那些黑暗的時光,確實是她自己硬生生熬過去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恢複自由了?"
顧流沉默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補償你。"
越明喬卻沒有接他的話,她隻是用一種很疑惑的語氣問道:"我知道。你愛明若,所以針對我?但是我依然不明白,這些年,你對我忽冷忽熱是為了什麼?在你的眼裏,我應該隻是你的仇人。"
顧流沒說話,他知道之前都是自己犯下的過錯,沒有人能夠替他買單,甚至他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越明喬有那麼複雜的感情。
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真的無解。
越明喬走出醫院的時候,感覺心裏的黑暗消散了不少,她確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地方去。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又碰到了陸澤。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好像他們兩個人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碰到。
她的眼裏閃過了一抹詫異,陸澤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解答了她的疑惑。
"我就是在這裏等你的。"
陸澤撓撓頭,好像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