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我終於從他們斷斷續續的話語中知道了昨天酒吧發生的所有事情。
有幾個其他勢力的人前來挑釁，酒吧裏的工作人員氣不過，就和他們打了起來。阿昆就是參與打架的帶頭者，也是被打得最慘的那一個。
“可是，可是，”阿昆舉手反對，“我也是傷人最多的那一個呀。”他昂首挺胸，語氣中帶著自豪，仿佛等待誇獎的小孩。雖然，他本來也就是一個小孩。
“就你能，”霞姐橫了他一眼，“你能，對麵那一棍子敲過來的時候，你怎麼沒能躲開？”
“我，我這不是為了保護你嘛。”阿昆的氣勢一下子就滅了下去，辯解的聲音在霞姐的目光中越來越小。
“我還用得著你保護？”霞姐冷哼，“我倒想看看，他們那棍子，究竟敢不敢落下來。”
“可是，我擔心呀。”阿昆的聲音弱弱的，幾乎聽不見。
我看見，霞姐的目光凝了一下，然後，她沒有再開口，轉身出了病房。阿昆看著她的背影，表情有些受傷。
“路哥，”阿昆倒頭栽在床上，表情有些落寞，“你說，霞姐到底原諒我沒有呀。”
“你說呢？”路招遠攤手，“要是這樣霞姐都不原諒你，我可就沒辦法了。”
“怎麼辦怎麼辦，”阿昆撲倒在床上，可能是準備打滾，可身上纏著繃帶實在是不方便，便胡亂的踢起腳來，“如果霞姐不原諒我，我要怎麼辦呀。”
“涼了唄，還能怎麼辦。”路招遠不為所動，“誰讓你小子那麼英勇，對麵那麼多人，你也敢往裏麵衝。不要命了你？”
我目瞪口呆。想不到，阿昆這小屁孩，還真是英勇。
“誰讓他們侮辱霞姐的？”阿昆腦袋蒙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我就聽不得他們那麼說。”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出了事，霞姐得有多難過。”路招遠雙手環胸，“遇事隻知道動手，不知道動腦，也難怪霞姐會失望了。”
阿昆沉默了，路招遠也不再說話，場麵一時變得有些寂靜。
“呃,我出去買點水果，很快就回來。”我打破了沉默，然後，在他們再次開口之前離開了病房。他們兄弟倆之間似乎還有話要說，我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
走出病房，我看見了霞姐。她背靠著牆，雙手環胸，站在病房附近。
“噓，”在我開口叫她之前，她搖了搖頭，右手食指比在嘴唇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他指了指醫院外麵。我會意，然後，跟著她離開了醫院。
一路無言。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認真一想，這些問題，似乎也不是我該問的。我和霞姐的關係，還沒有到那麼親密的地步。我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或許是我的表情實在是太過糾結，霞姐終於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小艾，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說話間，霞姐前行的腳步也慢了下來，她側過頭，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