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挑眉,眼神猶如從無數修羅場出來的死神,無情又殘忍的盯著迎麵而來的馬鞭,手上的玉笛以更快的速度朝老王爺當胸射去。
老王爺悶哼一聲,殷紅的鮮血自他口中噴出,馬鞭卻在蘇墨眼前無力掉落,玉笛在空中轉了一圈,安然回到他攤開的掌心。
“你……”老王爺麵露痛苦的指著他,一些宗親連忙上前,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玉麵閻羅!”崔望大驚失色的喊,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對江湖略微了解的武將幾乎全部臉色大變,震驚的望著臉色冰冷的男子。
說起玉麵閻羅,那可真是所有江湖人的噩夢,這號人物莫名其妙的崛起江湖,又莫名其妙的失蹤。
曾傳聞死在他玉笛下的人不在少數,而此人殺人不眨眼,完全以自己的喜惡來判斷。見過他殺人的人,都說他比閻王還可怕,又因麵容俊美,才有了“玉麵閻羅”的封號。
“皇上!”景夜淩看了看老王爺嘴角的血跡,心生不忍的上前行禮,他深知自己再不開口,場麵便無法收拾,“宗親們今日齊齊上朝,並不是有意惹皇上不快,隻是誤聽讒言,將落兒姑娘當作前朝公主,想要討個說法罷了,您何不……”
“不行!”沒等他說完,霍司宇已經麵無表情的冷冷拒絕,“落兒剛剛回來,身體還很弱,朕不會讓他麵對前朝的紛爭,更不會讓她陷入危機。”
“皇上……”景夜淩輕喚,想要他改變主意,在他冰冷目光看過來時,做了個閉嘴的動作,默默退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眼觀鼻鼻觀心的保持沉默。
好吧,落兒姑娘本就是前朝公主,但那又如何?
皇上和她真心相愛,關這些宗親什麼事兒啊?
他們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幹亂找茬,皇上多的是辦法讓他們乖順,他何必操這個心,讓他心中不快呢?
“老王爺年事已高,本應在家頤養天年,卻屢次被朝堂上的瑣事叨擾,朕實在過意不去,即日起老王爺就不必再上朝了!”霍司宇記掛在寢宮的人兒,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來,“賜老王爺府邸一座,良田千頃,在家享福吧!”
說完,看也不看老王爺清白交錯的臉,冷冷丟下一句“退朝”便帶著大太監從大殿偏門離開,留給眾人一個張狂充滿王者霸氣的背影。
老王爺臉色鐵青,怒得當場吐出一口鮮血,在蘇墨等人的目光下,由霍林攙扶著蹣跚離開,仿佛瞬間蒼老十歲。
果然是帝王無情,這樣對待長輩的事情,也隻有他做得出來,霍離殤無數次想要收了他手中權利,都礙於麵子而作罷,如今看他還怎麼神氣。
“蘇墨,你那一手旋風笛,哪天教教我!”撞了撞蘇墨的肩膀,藍佑天壞笑,“老頭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一招高明,學了我也應付我家的那個去。”
“你不怕被你老子打斷腿?”冷冷看他一眼,羅炎邁步往外走,“皇上已經回後宮了,外麵的流言蜚語,你想想辦法壓下去。”
“為什麼是我?”藍佑天不平,怒視麵無表情的男人,表情惡狠狠的。
“因為你是大將軍,手握兵權,恩威並施是最快的辦法!”景夜淩負手從兩人身邊走過,沉穩的臉上帶著些許擔憂,“落兒公主回京的消息不要傳入太上皇耳中,當年他已經派人殺過她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
“這事交給我,我會暗中保護她的安全,直到鳳衛接手!”蘇墨麵無表情的從他身邊經過,平靜眸底略帶喜色。
長姐,七年了,幸好你沒死,幸好你回來,不然皇上選了別的姑娘為後,縱然再像你,也都不是你,他一定不會幸福,你也一定不會開心!
水雲落醒來的時候,天大亮,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腳步聲,她想,這一定是他刻意為之,想要奔波多日的她有個好眠。
看著有些熟悉的寢宮,她坐起身來,錦被從身上滑落,衣襟因為睡覺翻滾而敞開,將傷痕累累的冰肌玉膚暴露在空氣中。
發了一會兒呆的她連忙起身,一邊整理淩亂的衣衫一邊穿鞋。
已經天亮了,水兒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會不會……
擔憂纏繞著她的心,沒看到殿門不知什麼時候悄然打開,男人偉岸的身影一步步靠近,看著她慌張的樣子,朝堂上冰冷的眼底染上寵溺。
“你要去哪裏?”草草將黑發用手指梳理了下,擔憂家中的幼子,水雲落抓起衣架上的紅衣,還沒往外走,男子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男子鋪天蓋地襲來的氣息和纏繞在她腰間的有力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