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閣主的命令,我也沒辦法!”蘇墨攤手,見招拆招,話雖不多,卻嚴謹從容,落落大方沒有任何拘謹之感。
“宇,別問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墨回來,我們一家終於團聚了!”水雲落麵露微笑,雖然極淡,卻也成功化去了他心中凝聚的戾氣。
“好好好,聽你的,我聽你的!”對她的要求,霍司宇從來不會反駁,溫柔的親了親她的臉頰,看著她緋紅的耳朵,無奈輕歎,“看來今晚我出來,又要空手而歸了。”
“大夫說,明天我可以試著下路走動走動,你不來嗎?”水雲落詫異抬眸,眼底閃個過希夷之色。
“我……”心裏一喜,霍司宇故作沉吟,“夜淩和沫兒的婚期要到,他們的宅子還沒落成,我覺得……”
“不能來就算了,天很晚了,我要睡了,你回去吧!”有些不開心的嘟嘴,水雲落將他重重推開站起,蹬著一條腿往外走。
“等等,我又沒說不陪你……”她的倔強讓霍司宇很無奈,連忙過去將她懶腰抱起,嘴角勾起醉人的寵溺,“我先送你回房,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了!”別扭的別過頭去,感受到蘇氏母女三人連著景夜淩都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水雲落羞紅了臉。
女兒即將成親,兒子也認祖歸宗,還有那麼好的功夫可以保護長姐,蘇氏這幾天配合太醫院院正李大人的針灸,身體迅速的複原,連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繡衣聽說蘇墨歸來,還是那個要刺殺公主的殺手,雖知他是蘇氏的兒子,也沒有給他好臉色。
但,每次沐錦出門置辦東西的時候,她都會叮囑,多帶些錢,買些男子的衣物、鞋襪。
其中關懷,不言而喻。
至於蘇墨,這幾日認了娘親還多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姐、俊朗瀟灑的姐夫,心情好的不得了,性格也開朗了不少。
從母親蘇氏那裏聽說了水雲落的身份,驚訝過後便是信誓旦旦的保證,隻要他在,任何人也別想動他的長姐。
聽了這話,蘇氏很欣慰。
轉眼間,到了蘇沫出嫁的日子,腳腕還在複原中的水雲落早早起來,伺候著蘇氏梳洗打扮好,母女倆便相偕向蘇沫的房間走去。
醜時剛過,蘇沫便被繡衣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小腦袋還在一點一點的打瞌睡,直到沐錦令人抬了熱水進來給她沐浴,才算清醒。
新婚的行頭早已準備就緒,整齊的擺放在床頭案上。
首先上身的是那四五層絲綢做的繡飛鳳嫁衣,直把蘇沫愁得眉頭緊鎖,撅著嘴不樂意的抗議,“為什麼這樣繁重?我不要成親了,這衣服要壓死人了。”
“傻丫頭,女人一輩子就這一次,怎能因為衣服就說不成親?”繡衣無奈輕笑,動手為她穿上喜服的最後一件外袍。
蘇沫隻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小粽子,身體重了好多,坐在梳妝台前苦著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覺得這嫁衣與平時纖巧柔軟的衣物簡直是天壤之別。
也難怪,皇家當然不似平常人家,講究的是氣勢和威儀,雖然景夜淩隻是個護衛,卻是和太子霍司宇一起長大,太子最得力的人,這嫁衣做得隻比太子妃的嫁衣少了兩層而已。
但看這牡丹花綻放外袍便知,霍司宇對這件事的重視。
九朵雍容華貴的牡丹花在長長的裙裾拖尾,一層層、一疊疊金色的絲線配著大紅緞的底色,高貴不可逼視。
水雲落和繡衣已經十分了解她的性格,在裁衣的時候已經盡可能的選用輕盈的雪緞,相對於平常的嫁衣,已經輕了大半。
隻不過對於素來簡約的蘇沫來說,還是重了太多。
正鬱悶著,卻見水雲落攙扶著蘇氏走了進來,後麵跟著托著托盤的蘇墨。
“沫兒!”蘇氏來之前已經忍了又忍,自以為可以開心的將女兒嫁出去,卻沒想到一見到穿了新裝的蘇沫,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姐姐,娘親……”蘇沫轉過身,眼眶被晶瑩沾濕,幸好還沒有上妝,否則真的腰重新來過了。
“雖說嫁女的規矩如此,但姑娘今日還是不能多哭,若眼睛腫了消不了,可就麻煩了。”一旁的繡清忙取了帕子替她擦淚,低聲叮囑。
“娘,不要耽誤了上轎的時辰,快些給沫兒梳妝吧!”水雲落輕拍了拍蘇氏的肩膀,輕聲安慰。
雖然是催促的言語,卻怎麼聽那語氣都是及其不舍的。
蘇氏抹了抹眼睛,點點頭,上前取了桃木梳。
先是放開蘇氏虛挽的發髻,接著三梳到尾,口中念著夫妻和睦等俗語,最後將蘇沫及腰的烏黑發絲完全盤起,在腦後挽了鳳尾髻,用茉莉花露抿了仔細,隻取來胭脂香粉淡淡的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