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說,已經聯絡了前朝幾位賦閑在家的將軍,但他們似乎已經安逸現在的生活,屬下擔心……”繡衣柳眉倒豎,憤憤不平,“霍離殤沒有殺他們,反而賜他們良田府邸,他們感恩戴德,又沉寂十餘年,不願東山再起了。”
提起此事,她心裏就有氣,那麼點小恩惠就將他們的心給收買了,怎麼對得起當年皇上對他們的信任?怎麼對得起公主特意的囑托?
“繡衣,說實話,我也不怪他們!”歎口氣,水雲落淡漠的黑眸染上一層水霧,“他們如今有家室,為了妻兒,他們不願意再過刀口舔血的生活,情有可原!”
“可是公主,當年皇上對他們……”聽水雲落如此說,繡衣有些不甘心,當年先皇對他們百般信任並且委以重任,如今先皇過世,他們聽聞公主的消息不過來拜會也就算了,竟然連複國也不參與,他們怎麼對得起當年皇上對他們的信任?
“繡衣,都過去十五年了,他們不將我們的身份說出去已經是對父皇母妃的忠心了!”在這樣的風月場所長大,水雲落比同齡人看得都長遠。
繡衣沉默,是啊,都過去了那麼多年,皇上和麗妃娘娘早已入土為安,他們也習慣了安逸的日子,如果乍然讓國家陷入戰亂,他們也不想吧?
戰場之人最怕戰場,將軍不是怕打仗,隻是怕保護不了自己的家人。
“繡衣,這幾日我在留園陪伴娘親,有事你可以去留園尋我!”說完,水雲落火紅色衣衫飄舞,抬腳邁出門檻,看到門口兩個守衛的姐妹,淡然點頭後離開。
“繡衣,公主怎麼說?”看水雲落紅色衣擺飄舞直至不見,一臉凝重的兩位姑娘轉身,看向剛剛邁步出來的繡衣。
“公主不願做那般事情,秀紅,秀清,你們怎麼看?”繡衣皺眉,看樓下客人已經在陸陸續續離開,有些則是摟著姑娘一搖三擺的回房,眸光如煙,袖口下的手微微握拳。
這便是霍離殤給百姓的生活,這些執挎子弟是她們的收入,也是她們消息的重要來源,從喝醉酒的男人口中得到消息,是國色天香的姑娘很擅長的事兒。
“公主在國色天香跳舞已有五年,看慣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對男人的了解雖然不如我們,也比大家閨秀多得多,為何不同意呢?”左邊圓臉綠衣的女子凝眉,對水雲落的做法頗為不解。
“我也不知,讓公主決定吧,我們保護好公主安全就是了!”繡衣歎口氣,關上房門和兩個姑娘一起下樓。
這兩位姑娘都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看身份也是前朝護衛隊的後人,繡衣那幫姐妹的女兒,對水雲落忠心耿耿。
……
留園,四進院落,東西廂房、正堂、大廳和臥室一應俱全,紅磚綠瓦,映襯著天井裏開得妖嬈的秋海棠,唯美又富有詩意,一幢二層小樓遺世獨立般的矗立在院子西北角。
院子前是一大片梅林,穿過梅林,一條鋪以青石板的花徑蜿蜒通到樓前,小樓是以白石砌造,從二樓窗台垂下翠綠攀藤爬伏,底層的曲廊圍欄伴著海棠碧桃,格子窗的窗檻上漆著淺淺的藍,大紅的窗戶紙如燃燒的晚霞,遠遠望去,猶如仙境般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