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早就想來這兒看看了,奈何大人要吃了一盞茶才過來。
“屬下見過大人。”
隔壁一間辦公的屋裏,薛生看著過來的幾個獄卒,點了點頭,“說說看,他問了他們什麼話兒?”
這幾個人,正是方才跟著祝磬過去守著牢門的幾個獄卒。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裏的神色皆是有些不同,但隱隱的都有些期待。
他們想曉得,祝大人在別的地兒說了甚,可也是同自個兒一般,讓他都有些茫然了。
“你先說道罷。”指了指右手邊的一人,薛生抬了抬下巴道。
若是他沒有記錯,這個人便是祝磬那小子去的第一個地兒罷。
“回大人的話,祝大人到了我那兒,隻說了一句話。”那獄卒有些忐忑,他不曉得現下祝大人可是把案子給審出來了沒。
若是沒有,那他說的話……隻願大人莫要遷怒他才是啊,想著,便偷偷去瞅薛生的臉色。
果不其然,薛生手指微微一頓,眉頭挑了挑,卻還是忍著性子道:“他說了甚?”
“他就問了那人的名字,是不是喚做李虎。”獄卒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鼓足膽子將話一溜煙兒的給說了出來。
“這個呢?”薛生臉色微微一變,過了幾個呼吸,才將目光問向第二個人。
“回大人的話,祝大人問了他可是同那個李虎是兄弟。”至於祝磬說的那個親字,已經被他給忽略了。
畢竟……他怎麼也不會覺得這兩個相貌上沒有一點兒相似的人會是兄弟。
薛生沉默了,整個屋裏便瞬間有些靜得可怕,周遭的幾人,更是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不論如何,他們都曉得大人心裏定然又起了怒火了。
“好了,你們下去罷。”揮了揮手,薛生揉了揉眉心,待得獄卒們走後,搖了搖頭,嗤笑了一聲,好半晌沒有說話。
走出房門幾步,三個獄卒裏頭方才說話的兩人便一人一下,一把攥住了那沒有說話兒的第三個人,扯進一個拐角裏。
若是說,這座監牢裏,誰最熟悉構造,當屬他們了,在這裏,他們敢肯定,屋裏的那幾個人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兒。
“哎,阿六,大人怎的不問你?”最開始說話的那人,皺了皺眉頭,一馬當先道。
他還等著這個小子說祝大人問了甚呢,畢竟一開始他們仨就曉得這個小子守著的那個才是最厲害的主兒。
“就是啊,阿六。你好歹同哥兩兒說說看。”同那人對看了一眼,另一個人也說道。
隻見那叫阿六的歎了一口氣,乜了他們一眼,“我說阿牛,老田,你以為哥我不想說啊,那也得大人給我這個機會兒啊。”
“這句話說的,兄弟我就不明白了,你給說清楚點兒。”哼了一聲,阿田皺了皺眉道。
“還要如何明白?祝大人在問的時候,大人在不遠處瞅著明明白白呢。”看著兩人恍然大悟的模樣,阿六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沉默了一會兒,在阿牛就要說話時,隻見阿六的眉頭也皺了皺,“我說,你們兩個當真在裏頭沒有說謊兒?”
膽子冷氣的聲音頓時在幾人中間響起,卻是阿牛和老田同時做了這個動作。
“我說阿六,你是娶了媳婦後就不打算要命了是罷?”哼哼了兩聲,老田皺眉道。
他比兩人的年紀都要大上一些,前一陣子阿六成親,他還去了那兒吃了喜酒。
“你的意思是,你們都沒有扯謊兒?”瞪大了眼睛,阿六的話裏明顯還帶著懷疑。
“我扯這個謊兒作甚?是能到你家裏吃一頓還是你請我吃酒?”沒好氣的看了一臉茫然的阿六,這一次說話的是阿牛。
“那這個事兒,可還就真的奇了怪了。”歎了一口氣,阿六撓了撓頭,有些欲言又止。
這副模樣,看得老田心裏一陣膈應,一巴掌拍在阿六的後腦勺上,“什麼奇了怪了,好好說話,聽完該作甚作甚去!”
“那難不成!是祝大人說謊?!”驚呼一聲,嚇得阿牛一個箭步捂住了阿六的嘴巴,眼裏滿是警告。
直到阿牛把手鬆開,阿六才歎了一口氣,曉得自個兒說了什麼。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卻是著實有些怪異了。
“若是照你們兩個說的,那可真是祝大人說謊話兒了。”搖了搖頭,阿六的聲音變小了許多,比之方才更加小心翼翼了。
這下,不用兩人提醒,他也記得自個兒把話一下說完了,“祝大人說,那兩個人已經承認了是他們做的,然後,那個不長眼的也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阿六一下把話說完後,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