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朝遠看著下片一片嘩然之後的寂靜無語,不禁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朕都不曉得此詩竟是為女一所作,不若眾位愛卿同朕一齊拭目以待。”
說罷,完顏朝遠的目光投向蘇七,“給朕將方才作此詩之人的落名送來,且看看慕容愛卿所道為真假。”
“是,陛下。”蘇七笑著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之時,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陛下,微臣同慕容大人有不同看法。”突兀的聲音從下頭傳來,竟是顯得格外的清晰。
眾人紛紛朝這個聲音之處望去,當下不禁了然,若是他來言道,倒也是有理由的。
卻不知,他又能夠說出何話來。
“溫愛卿有何高見?”完顏朝遠看著下頭之人,眼裏閃過一絲慍色,卻還是笑著問道。
今日之事,三番五次被打斷,完顏朝遠心緒豈會太好?
“啟稟陛下,微臣以為,第一首“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問歸期。甚是寫的好。””溫道初擲地有聲的道。
聽聞此話,有不少人心裏一動,繼而露出古怪的神色,這是……要同慕容清風來個分庭抗禮不成?
隻有溫寒夜,看著自家兒子那倔強的模樣在心裏暗暗搖頭,卻對慕容清風再度多了一絲惱意。
在他看來,溫道初未聽其勸告執意要出來說道此話,還是因為慕容清風方才之言論能夠再度掀起波瀾。
溫道初看著落在了自個兒身上的目光,嘴角不禁彎起了一個弧度,他定要讓眾人知曉,便是他慕容清風能夠說的出來之言語,他溫道初同樣可以!
陛下不選他所作,他無話可說,君之言,不可駁。
然而,他卻是能夠用同慕容清風那不一樣的話兒,來讓眾人對他刮目相看。
看著完顏朝遠點了點頭,溫道初心裏一喜,道:
“微臣以為,牡丹本是有國色天香之稱,此詩一二之句,用國色天香分別開頭,最是妙甚。
朝酣酒,夜染衣皆是描牡丹花之姿容。酣酒之臉頰為紅,夕陽染衣為彩,此二句,牡丹之美,如癡如醉。
剛說完前二句,溫道初眸子在下頭之處一掃而過,看到不少人頻頻點頭之時,提著的心也漸漸從容起來。
橫豎他的話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便有能力超過其慕容清風!
“後二句,丹景春醉容,眾所周知,牡丹之花,四月緩緩出,五月仍從容。牡丹本是暮春之花,實在是擔得起這春醉容三字。
且,微臣以為,最妙之處,卻是最後一字。乍看無彩,實則暗藏玄機。
同上一句一同,微臣能夠想象出如此之景,眾人攜遊牡丹園,如癡如醉,如臨夢境,不知不覺,殘陽已落,明月東升,如眾人仍舊沉浸於美景而不自知。”
說完,溫道初長噓了一口氣,抬起頭,對著龍椅上之人道:“陛下,此乃微臣拙見。”
完顏朝遠眯了眯眸子,笑著點了點頭,他又豈會不曉得溫道初的心思,隻是現下……
歎了口氣,完顏朝遠挑了挑眉,“慕容愛卿,依你之見,溫愛卿所言如何?”
完顏朝遠的話一出,眾臣再度驚愕,為何此事靜兜兜轉轉又落到了慕容清風的身上,陛下這……未免於這人太過於喜愛了……
而溫道初卻是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目光盯著那道緩緩起身的人,道:“還請慕容大人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