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已經寫了,那便寫了罷。
有的事兒都已經打算放下了,願意去同他一起做了,這首詩作,也算是一個結束罷。
龍椅上,完顏朝遠看著下頭的一幕,不由欣慰的點了點頭,此舉倒是不錯,經年之後,倒是能夠再度借鑒一用。
寧解語那邊,看著溫語回來,問道了幾句,曉得無事了後,同完顏朝遠耳語了幾句,完顏朝遠的臉色不由更好了些。
再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完顏朝遠拍了拍手,蘇七立馬明白,讓下頭的小太監將眾人身前的筆墨紙硯齊齊收走。
上頭有了字跡的便送到了完顏朝遠身前的案幾之上。
眾人看著完顏朝遠的目光從那一張一張的宣紙上一晃而過,不禁有些動容。
他們都曉得陛下於詩文道甚是看重,當下一個個屏住了呼吸,期待自個兒所作能夠入了完顏朝遠的眼。
而寧解語此刻也將眸子朝了過去,劉貴妃再一旁瞥了一眼這些個東西便不禁有些眼花,撇了撇嘴,挑了手裏的鐲子拿著把玩。
“如何?”完顏朝遠不時的點頭,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大皇子的方法倒是真好,陛下當下可曉得我大金的人才可真是不少。”寧解語跟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完顏朝遠的側臉上。
蘇七在身旁,完顏朝遠看完一個,點了頭,蘇七便將其拿在自個兒的手上,聽到自家陛下和皇後娘娘的話,蘇七笑了笑道:“皇後娘娘說的是。”
輕笑了兩聲,完顏朝遠對著蘇七搖了搖頭,“你啊你啊……”
蘇七一笑,垂下了頭。
“好了,就這些個罷。”將最後一張拿給蘇七,完顏朝遠點了點頭,目光朝下望去。
不少人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蘇七手裏的幾張,心裏甚是期待上頭的會是自個兒落了陛下的眼。
倒是寧解語皺了皺眉,有些猶豫道:“陛下,就隻選這三份嗎?”
“就三份罷。”完顏朝遠咳嗽一聲,笑著點了點頭,眼裏閃過一絲深色,頓了頓道:“不如……皇後再選一份?”
寧解語一愣,有些怔怔的看著完顏朝遠,噗嗤一笑搖了搖頭,“陛下莫要打趣臣妾,臣妾隻是想著下頭如此多,陛下隻挑其三罷了。”
“在精不在多,皇後覺得朕這句話說的可對?”完顏朝遠垂了垂眸子,從蘇七的手裏接過了那三張薄如蟬翼的宣紙。
聽到這句話,下頭之人聽了竟是一個個都垂了下頭,不敢再隨意去瞧,而其臉上也一個個少了幾分期盼。
他們哪裏不曉得,陛下此言雖說是同皇後娘娘說道,但也是說與他們,讓他們曉得莫要再起心思。
而那裏頭的其三……
想想自個兒的,能夠在一眾之中入了陛下的眼,這又是何其艱難之事。
但亦是有不少人還是摩拳擦掌,眼裏躍躍欲試,仿若那三份裏頭定然有其一份。
溫道初便是此人之一。
想起自個兒當初在議政殿不及慕容清風之事,溫道初眼裏閃過一絲陰沉。
今日,他就不信這個慕容清風,還能夠有如此的本事!
他的詩作,便是夫子都言道京師之中,同輩之子,鮮有人能及。
而這個名不見經傳,不曉得從哪個野路子出來之人,定然也不如他。
慕容清風哪裏曉得自個兒無意之中又成了別人的假想敵,他隻想,若是那個小女人的沒有被選中,豈不是不曉得她寫了何作?
蹙了蹙眉,慕容清風歎了一口氣,罷了,橫豎他是有法子能夠曉得的。
更何況……纖薄的唇勾起一絲魅惑的笑容,若是那個裏頭恰好有他的小女人的呢?
“老四。”看著下頭期待的眾人,完顏朝遠的眸子從皇子席上一掃而過,落在完顏傲那兒道。
完顏傲一聽,緩緩起身,朝完顏朝遠示禮,從容不驚道:“兒臣在。”
完顏朝遠暗暗點了點頭,這個小子倒是開春以來性子便比往日更加沉穩了些。
“你來將這三份給大夥兒念一念。”完顏朝遠看了看自個兒身前的三張宣紙,挑了挑眉道。
“是,父皇。”躬了躬身,完顏傲平靜地走上前去,從蘇七手裏接了過來。
開頭一張,完顏傲隻看了一眼,便緩緩抬起頭,道:
“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丹景春醉容,明月問歸期。”
待得完顏傲念完後,下頭皆是一片寂靜無聲,一個個均在輕品此詩。
雖說他們心裏不服氣,然他們也不是傻的,此詩一出,便也不少大臣熄了眼裏的火焰。
的確是……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