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朝遠輕聲一笑,道:“皇後這般說道,倒是讓朕又起了三分興致了,方才已經是如此,不曉得這個溫家二姑娘在有了變故能夠給朕帶來如何的驚世之作?”
說罷,完顏朝遠似乎想起了方才寧解語的話,再度輕聲問道:“你方才說的是溫家二姑娘擅琴?”
寧解語輕輕點了點頭,“是的,陛下。”
“不錯。”撫了撫掌,完顏朝遠長噓了一口氣,“先是有如此舞,接下來又有琴,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
“不僅是陛下如此,便是臣妾也是如此呢。”一道明顯帶了三分軟儂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讓寧解語到了嘴邊的話頓了下來。
劉貴妃媚眼一眯,目光望著完顏朝遠嬌笑道:“就是不曉得,二位皇子會中意哪一位了。”
話是對著中間之人說道,但寧解語卻是曉得這句話該聽到之人為何人。
莞爾一笑,寧解語點了點頭,目光落下去,“也不曉得兩個孩子會中意哪位,不像大皇子,三皇子,正妃側妃都有了。”
劉貴妃呼吸一滯,倒是沒有想到寧解語今日倒是會將她的話接下去,她往日可都是故作清高一笑而過的。
當下,劉貴妃嘴角扯了幾絲笑容,脆聲道:“皇後娘娘說的是,仁兒作為大皇子,自然做好表率才是。”
寧解語冷笑一聲,定定地看了劉貴妃一眼,不再說話。
劉貴妃一愣,瞥到身旁完顏朝遠有些不悅的眸子,終於曉得自個兒說錯了話,當下聲音小了許多,“陛下,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若是說大皇子做了表率,別的皇子便都有了正妃側妃也就罷了,偏生今日這裏頭還有二皇子。
劉貴妃如此說出來,可不是直接打了皇帝的臉嘛。
完顏朝遠在兩個女人身上一掃而過,輕哼了一聲,“行了,莫要再多晚。”
兩人各自的心思,他又豈會不知,平日裏隻要不出格,便隨了她們去,但今日……劉氏所言著實是有些不分場合了。
好在下頭之臣又是一片觥籌交錯之聲,似乎在等著下一人的出現。
而宴席台的後處屏風裏,一下去的薛玉兒臉上立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看著朝自個兒走過來的溫柔,眸子瞬間一凝,笑容都直接頓在了臉上。
“薛姐姐之舞,當真是讓柔兒佩服。”溫柔朝薛玉兒上前一步,嘴角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而薛玉兒此刻卻是緊緊的盯著溫柔的衣裳,聲音都冷了下來,“你打算作甚?”
溫柔聞言,目光落在自個兒的翠色衣裙上,繼而抬起頭,對著薛玉兒眨了眨眼,“薛姐姐,柔兒的手指劃破了,故而,柔兒隻能夠想別的法子了。”
說著,輕輕一歎,“隻是柔兒一時情急卻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好在看到姐姐的舞,讓柔兒想到是否可以東施效顰一次。”
“你……”薛玉兒一愣,想說什麼,卻再度被溫柔打斷。
“薛姐姐,時辰到了,柔兒先上去了,若是姐姐不介意,待得柔兒下來後,能夠讓姐姐指點一二。”說罷,溫柔朝薛玉兒點了點頭,帶著身後的幾個女子轉身走去。
薛玉兒愣愣地看著溫柔翠色的背影,總覺得自個兒似乎忽略了什麼,有些怪異,但卻無論如何又想不出來……
皺了皺眉,薛玉兒有些煩躁的扯著裙擺朝儲秀宮走去。
她要快些去換了衣裳,看看溫柔到底要做什麼。
儲秀宮眾女,本是官家女,待得完成之後,便是直接入了屏風之後的席。
此刻,已經有了不少女子坐在那兒,陪在自個兒的母親或是姊妹身邊,目光望向宴席台。
隻是,在不少女子的眼裏,能夠清晰可見的看到失落,無奈,低沉的情緒。
更有甚者,輕伏在了母親的懷裏,不願再去看,肩膀也隨之一聳一聳。
葉嫋嫋平靜地看著宴席台,等著看那個人這一世的第一眼。
而在葉嫋嫋身後的宴榻幾上,一道目光緊緊的落在其身上,裏頭有些嘲諷之色。
便是你是葉將軍的孫女兒那又如何,還不是被我家玉兒給比了下去。
薛玉兒娘親垂了垂眸子,冷哼一聲,不出意外,今日最出彩者,便會是她的玉兒,也隻有她的玉兒,才配!
想著今後在這一眾女人中自個兒的地位,婦人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溫家女溫柔,見過陛下,各位娘娘,給各位皇子請安。”溫柔緩緩上前,跪拜在地,聲音如水般流淌而過。
眾人目光落在溫柔的身上,如果說方才薛玉兒如同一團燃燒起來的火焰,但這個溫柔便是春日裏的一抹翠芽。
同樣讓眾人的眼前一亮。
這般極端的兩個女子,若是分開或許還不會如此,但便是如此湊巧放在一起,便讓人有了強烈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