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臉已經撤了回去,剛剛被碰的地兒,卻漸漸變得灼熱起來,就如同兩人身,下那盆被瑞珠添得滿滿的爐子。
“嫋嫋,你問我我是如何做了,我若是直接在朝堂上說,你祖父會做何想?”嗤笑一聲,慕容清風緩緩坐下,看著眼前垂下了頭的小女人,目光無比清明。
葉嫋嫋心尖一顫,意識到了什麼,當即愣在了那兒。
他的意思是,同那個人說了什麼麼?
完顏翰?
若不是他,她著實想不到人了。
的的確確,慕容清風同完顏翰說了一句話兒,但也隻說一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究竟能不能應下這個事兒,終究還是取決於那個人的心思。
“慕容清風,你不必如此的。”咬了咬唇,葉嫋嫋輕聲道。
真的不必為了應下她的事兒,去如此做的。
她葉嫋嫋是要報仇,但她也曉得得還恩,慕容清風於她,至少在現下,終究是她欠了他。
莫非,到了最後,真要拿自個兒償還?
眸子猛地一閃,葉嫋嫋不由變了臉色,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奔湧而出,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她什麼。
其實,真若是這般,也無不可。
“我做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做啊。”目光一閃,慕容清風嘴角噙笑,反問道。
葉嫋嫋呼吸一滯,定定地看著慕容清風,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般。
她是真的弄不懂這個男人了,明明前一瞬間還正兒八經的說著事兒,怎麼一眨眼就能夠同那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般易忘事兒呢?
修長的手指在葉嫋嫋的鼻尖輕輕一點,慕容清風歎息了一聲,“莫要如此看我,再看著,我怕是忍不住了。”
猛地將臉移開,葉嫋嫋這才曉得自個兒竟是在不知不覺之間盯著慕容清風瞧了許久。
最主要的是,她內心,沒有排斥方才這個男人的手指落在自個兒的臉上。
輕輕咳嗽了一聲,葉嫋嫋緩了緩情緒道:“清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兒。”
伸手理了理下袍,本就沒有一點褶皺的黑色衣衫被整得一絲不苟,“說罷。”
沒有拒絕,沒有疑惑。
葉嫋嫋心裏頭一怔,曾幾何時,能夠有人如此幹脆利落的應下她的話兒了?
“我想同你討兩種東西。”葉嫋嫋輕聲道。
“莫要說討,隻要清風有,便是都給你也無妨。”淡笑點了點頭,慕容清風平靜道。
“同你要兩種藥,一個能夠讓人身子孱弱如病態,一個能夠損容貌而無害的。”葉嫋嫋道。
眉頭一挑,慕容清風道:“要如何用?”
“有大用。”聲音依舊平靜。
“可會傷己?”
“否。”
“待我幾日。”定定地看了葉嫋嫋幾眼,點了點頭,慕容清風沒有繼續問下去。
隻要不傷及自身,這個小女人要做什麼,他也是想要看看的。
“你……不問我要這兩種藥做什麼?”眸子一閃,葉嫋嫋聲音裏莫名的有幾分不安。
似乎這事兒,慕容清風應下的過於容易了。
她都已經想好了眼前這個人又要提出一些要求了。
若非是她的腿如今成了這個模樣,她著實不願問眼前之人。
但若是交由瑞珠去辦,她又不曾有把握能夠尋到。
畢竟這兩樣物事,她也隻是隻聞其名,未親眼見過的。
便是是否真實存在,都是一件需要探尋一番的事兒。
事出反常必有妖,葉嫋嫋心裏多想也不為奇了。
鳳眸一眯,慕容清風嘴角的笑容不減,“我不是問過了嗎?”
問了什麼?葉嫋嫋心裏一怔,他方才就問了兩句。
其一:有什麼用?
其二:可會對自個兒有傷害?
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有些迷離的眼神,慕容清風不禁搖了搖頭,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看中的小女人,也並非是一直能夠清醒著的啊,時而糊塗得讓他……無可奈何。
“或者,換一種說法,嫋嫋想要我問你什麼?問你有何計劃?問你用在何人身上?問你為何要同我要這兩樣東西?”連續四個問題丟出,葉嫋嫋的心都被攥緊了。
不待葉嫋嫋回答,慕容清風繼續道:“便是我問了你,你會回答?”
最後一句,七分歎息,兩分無奈,一分嘲諷。
隻是那嘲諷很輕,輕得不會在情緒裏起一絲波瀾,便是這夜,也忽略了它的存在。
葉嫋嫋嘴角動了動,愣是沒能夠在這幾個問題裏說出話來。
然而,慕容清風此刻也不需要葉嫋嫋的答複,看了眼外頭黑漆漆的天,平靜道:“你說有大用,不會傷了你自己,便足夠,我在意的,不多,嫋嫋,你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