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瞬間暗了許多,捏了捏拳頭,薛生猛地轉過了身去,盯著門口的下人們道:“好生照顧小姐,若是小姐再消瘦下去,拿你們試問!”
下人們這些日子被薛玉兒也是弄得一個精力憔悴,本來就是府裏頭唯一的小姐,便是被老爺禁了足,那也還是實打實的主子。
前兩日裏,那是沒少聽薛玉兒的責罵,就是有的話兒,他們都不敢相信是從這個嬌滴滴的小姐嘴裏說出來的。
那些話兒,說出去,任誰也不會信是薛府大小姐說出來的罷?
隻是,即是老爺吩咐下來的,便是再心裏頭打鼓又能夠如何,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薛生進來後隻是吩咐這麼一件事兒便要離去後,卻見他再次拍了拍手。
薛玉兒心裏一驚,猛地抬頭朝門口看去,瞳孔瞬間一縮,那是——
“玉兒,這些日子,你便好生把這衣裳做好罷。”看了看呆滯的女兒,薛生忍住心裏的猶豫,硬聲道。
說完,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被打開不多時的門再度被閉上,阻斷了外頭進來的光,薛玉兒嘴角扯了一絲笑容,身子順著桌角緩緩地滑了下去……
什麼都沒有說,便有了這麼一個事兒嗎?
許久,薛玉兒目光緩緩地落在身旁的桌上,上麵擺著一塊鮮紅的衣料。
爹爹,你是要把女兒嫁給何人?
那個慕容清風,當真讓你忌憚如斯麼?
夜風刮起,將白日裏的清明帶走,緩緩升騰起的上弦月如同一把彎弓掛在天的一側。
葉嫋嫋目光落到眼前這個舉止從容,姿態翩躚的男人身上,微微一笑,“慕容公子,今日怎麼又有空閑來尋我了?”
“清風。”緩緩的放下手裏的茶杯,鳳眸從眼前這個笑得眼角如花的小女人臉上一掃而過,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葉嫋嫋嘴角的笑容凝了凝,垂了垂眸子,她自然曉得這個男人所說的是何意思。
然而,卻是有些難以啟齒……
隻是,她畢竟也並非是那些扭捏之人,答應了的,便不會如何去反悔,更何況,被答應的那個,還是慕容清風?
“清風。”葉嫋嫋輕喚道。
“嗯。”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覺便深了許多,慕容清風的鳳眸眯了眯,輕聲應下。
能夠聽到這個小女人如此心平氣和的喚出自個兒的字,慕容清風都覺得心裏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若是能夠讓她軟聲軟氣的喚出來,又會是怎麼樣一番景致?
然而,這一句話一出,相對而坐的兩人卻再度陷入了沉寂,慕容清風緩緩地再抿了一口茶,不由想起葉青鬆平日裏經常同他說的一句話。
這個小女人屋裏的茶,確實是別有一番味道。
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個小女人屋裏隻要有一壺茶,便能夠讓人心醉不已了。
眸子微微一閃,慕容清風緩緩放下手裏的茶杯,目光落在那掩在袖袍裏的手,毫不猶豫的拉扯了過來。
葉嫋嫋心裏一驚,卻是怎麼也掙脫不開,不由咬了咬牙。
“看來我的藥還是有用處的。”輕輕地將葉嫋嫋的袖口拉起一截,露出那如雪的皓腕,慕容清風嘴角一彎道。
看了後,便將袖口放回去,不再也更多的動作。
葉嫋嫋愣了一下,這才曉得眼前這個人竟是隻是看自個兒前些日子被他弄出來的傷痕。
當下臉色都不由紅了些,自個兒方才是想什麼事兒去了……
好在葉嫋嫋垂著頭,旁邊的火燭時不時的躍動一下,微紅的火光照在兩人的側臉上,慕容清風一下子也不曾瞧出什麼端倪。
“腿上可用了那藥?”目光緩緩的落在葉嫋嫋的腿上,慕容清風的臉色不由沉了沉。
點了點頭,葉嫋嫋輕聲道了一句謝。
慕容清風的藥,的的確確是有效果的,她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女子,也不會因為一時的氣性不去用這個藥。
相反,曉得這個藥有效果之時,她心裏也是極為開懷的。
因此,對著慕容清風這句“謝”,裏頭的誠意也是實打實的。
然而,一聽到這兩個字眼,慕容清風的眼神卻瞬間變得可怕起來,原本柔和的線條也有了幾分剛硬。
好半晌,在葉嫋嫋一臉茫然的注視下,慕容清風才緩和了臉色,搖了搖頭,“嫋嫋不必同我說這兩個字。”
輕聲一笑,葉嫋嫋不置可否。
“慕容……清風今日前來,可是又有何事兒要同我說道的嗎?”眨了眨眼,葉嫋嫋不著痕跡的轉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