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風對他這個行為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便隨他去了。
平日裏還不曾什麼,但往日裏,韓小爺隻要一無聊,手裏便不能夠空著,一把黑色的匕首能夠耍得漫天飛,讓觀其玩耍之人也能夠眼花繚亂。
現下手裏一摸空,韓莫心裏瞬間又不舒服起來,想想因何而導致了現下的這個場麵,韓小爺的臉色瞬間又陰沉了下來。
還不是因為葉府!
韓莫心裏對於葉府實在是說不出是怎麼樣一番感覺,隻能夠說是不如薛府之人那般讓他見之生厭,但絕對也不會討喜到哪兒去。
又想起自家大哥方才在運昌隆的弄月閣裏頭說的話,韓小爺又“頗為自然”的開口了。
“大哥,我還有一問。”眨了眨眼,韓小爺扭頭回身。
撫了撫額頭,慕容清風將目光從書卷裏收起,落在韓莫身上,倒是沒有奇怪今日為何這孩子有這般多的問題。
笑著點了點頭,“問罷。”
隻是不曉得,這孩子又想問出什麼來了。
隻是,被慕容清風這般坦蕩的一應下,韓莫卻是猶豫了起來,方才大哥撫了撫額頭,會不會是今日個應付那些人已經夠累了,自個兒若是還要去打擾他……
這麼一想,便不知不覺的走了神也不自知。
看到這突然神遊物外的孩子,等著問題的慕容清風眉頭一蹙,聲音不由肅然了許多,“阿莫。”
被這個聲音一喚,韓小爺立馬打了個激靈,回過了神,有些心虛的應了一句。
大哥最最不喜有人同他說著說著便神遊天外之人了。
韓莫心裏打鼓,勇氣便也退去了一半有餘,扯了個笑臉,“大哥,沒什麼事兒,方才就是我想多了。”
還是不說為妙。
慕容清風意味深長的看了這韓莫一眼,點了點頭,“即是如此,今日便莫要再同我說話。”
韓莫渾身如同被扒光了身上的衣裳扔入了冬日禮的池子一般,渾身一顫,自家大哥方才那一眼,讓他有種內心所思無法遁形之感。
咬了咬牙,韓小爺垂下頭,“大哥,其實,我還是有事兒要問的。”
慕容清風嘴角一勾,眼裏沒有一絲意外,隻是手裏的書卷卻是被他輕輕的拋在了桌上,出聲道:“一次。”
韓莫目光閃了閃,啞然應下,他曉得大哥是說隻能夠問一次。
看來自個兒方才的態度,還是惹得大哥不愉了。
原本還想琢磨著怎麼著把方才自個兒心裏頭想的問題用個委婉的方式問出口,到了如今,卻是一時間什麼都琢磨不出來了。
當下便道:“大哥,我不解的是,為何方才那人問你是否同葉府有幹係時,你給否認了。”
大哥本就是由葉府那人舉薦,如今又住在葉府,種種事由來看,若是大哥說同葉府在一條線上,任何人都不會懷疑。
更何況,若是大哥說是同葉府一道,定然身份地位在那人的眼裏能夠高出不少。
就是他離去後,大哥的安危也定然會得到一定的保證。
雖說如此一來,有欺騙之嫌,但這種時候,哪裏還要去計較那麼多?
本來人生在世,為誰不為己?
再說,他分明感覺到了大哥在說出那句話後,那個人明顯變化了的情緒,很顯然,對於大哥說出的這句“同葉府毫無幹係”的話,那人是極為不滿的。
大哥向來是不會這般做出有損自個兒的事兒,至於今日是為何,他不得不出聲一問。
為何今日不曾把葉府拉下水?
聽了這句話,慕容清風的眼裏陡然閃過一道厲色,片刻後卻掩飾了過去。
若是在幾日之前,他定然樂得將葉府一同拉下水。
然而……
腦海裏晃過一道翩躚的身影,她那般小心翼翼,若是自個兒這般做了,隻怕會氣的不輕。
慕容清風不由沉默了半晌才道:“阿莫,你逾矩了。”
他不願去多說什麼話兒來掩蓋自個兒方才的做法,又不想說出自己心裏頭的想法。
他還不願去打破這個中間的平衡。
又或許,僅僅是因為同那個小女人之間的約定。
聽了這句話,韓莫明顯身子都晃了晃,最終欲言又止的點了點頭,“大哥,我曉得了。”
大哥明顯就是不樂意說,他又有何辦法?
總不能夠硬要刨根問底罷?隻怕若真是這般做了,他的下場得比那個已經同大哥定下“君子之協議”的三皇子還要慘些。
馬車平緩的前行著,然而這一下,慕容清風卻是第一次沒有心思看書,目光隨著那流蘇墜一晃一晃,讓人看不出裏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