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喬霽月??
他記得自己中途有一次睜開眼睛,恍惚看到身邊照顧他的人是唐染!難道也隻是他的夢?
沈亦川心裏那種空洞的感覺,仿佛更加嚴重了。
他的麵色也迅速覆蓋上冷意,口吻淡漠,“怎麼會是你?”
眼前的人跟自己所期待的人,大相徑庭,沈亦川下意識的將心裏這點怒火安在了喬霽月的身上。
他冷冷的收回視線,看向周遭的一切,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接回了沈家老宅了。
看來他迷迷糊糊時看到的人影真的是他的錯覺,他既然被接到了沈家,就基本沒有可能見到唐染,因為他知道沈崇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被沈亦川這樣一問,喬霽月的臉色反倒是很僵硬,她肯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沈亦川方才脫口而出的名字,就是唐染。
她沒想到沈亦川竟然會一睜眼就喊這個女人的名字,心裏有濃重的妒火在迅速的蔓延。
但是她轉瞬又忽然想到,即便沈亦川再念著這個女人,今後兩個人也基本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她心裏那種怨懟的心情,又轉而被得意所取代。
半晌,她才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眉目染上擔憂,“你受了傷,遲遲沒有醒來,我就留在這裏照顧你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還難受嗎?”
喬霽月惺惺作態,她來的時候還真的不多,每次都是挑機會來的。
她隻要一進沈亦川的房間,沈家的傭人還有沈伯父就會為她騰出空間,所以她自己在這個屋子裏的時候,究竟是否盡心盡力的照顧了沈亦川,別人還真就不知道。
沈亦川眉心微蹙,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渾身也都沒有什麼力氣。
他實在不怎麼想看到喬霽月,於是幹脆閉目養神,沒有回應她一句。
他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唐洛心手裏的槍支究竟從何而來,他心裏自然有分寸,這使得他在麵對喬霽月的時候,更加失去耐心。
而喬霽月則是一震尷尬,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隨後才道,“你等一等,我去叫伯父和醫生過來。”說著她便迅速的離開了房間,顯得她多麼殷勤。
而聽到房間的門關上,沈亦川才睜開漆黑如點墨的雙眼,放下自己按壓著太陽穴的手。
然而手腕側麵倉促間閃過的東西卻是令他目光一滯。
他怕看不清似的,將手腕伸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這才發現自己手腕上有一個用畫筆畫下來的可愛的小花朵。
一看就是小孩子的傑作。
但這小花朵稚嫩的樣子,卻令他倍感熟悉。
沈亦川的腦子頂著負荷極速運轉了一下,片刻後,漆黑的眼眸中卻流溢出些許的光彩。
他想起來了,小歌曾經也在唐染的手腕上畫過一個這樣的花朵。
雖然沈亦川手腕上的這個已經褪色很嚴重,但他記憶裏的畫麵卻很清楚,同當時的一模一樣。
這證明孩子來看過他,那麼他夢裏那段模糊的影子也一定是真實的。
在他昏迷的時候,唐染一定陪伴照顧過他…
心裏之前的空洞,很久就被一種別樣的情愫盈滿,沈亦川方才還冰山一樣的麵容,此時卻勾起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意,仿佛大地回春。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女人怎樣了,又在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