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給蕭墨初讓出一個位置,獨自一人在一旁,垂淚。
蕭墨初跪在床上,緊握著蕭傲天的手,一聲又一聲的叫著,“父皇,父皇,你怎麼了?快醒醒。”
蕭傲天悠悠然的睜開了眸子,看到蕭墨初艱難的笑了,“皇兒,你來了。”
蕭墨初不住的點頭,對身後的邱峰道:“傳禦醫,趕緊傳禦醫!”
邱峰垂著頭,不敢與蕭墨初直視。
蕭墨初對著屋外大吼道:“都愣著幹什麼?把禦醫全都給朕叫來!若是不能醫治父皇,所有禦醫都得死!”
情急之下,蕭墨初有些發狂,他何嚐不知道蕭傲天是因為身中劇毒,劇毒入體,如今毒素已經蔓延到五髒六腑,回天乏術。可他是一國之君啊,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父皇身中劇毒而無動於衷呢?
蕭傲天突然連連咳嗽起來,蕭墨初連忙為他順氣。
蕭傲天咳得厲害,臉上微微泛紅,他氣若遊絲的說道:“初兒,如今涼夏國入侵我滄水國,你萬萬不能,不能讓他涼人霸占我們的土地啊!”
蕭墨初垂首,“父皇放心,兒臣定會守護滄水國的子民,絕不會讓涼人侵入我國!”
蕭傲天總算安心了幾分,突然又一臉懊惱,“初兒啊,是父皇,父皇對不起你。是父皇舉棋不定,險些害了你啊!”
蕭傲天對於他昔日遲遲不肯廢黜太子蕭景深一事,一直耿耿於懷。他怨不得任何人,隻能恨他自己養虎為患。
“父皇,不要再說了,兒臣,兒臣從未這麼想過,父皇一心為國為民,是一代明君,是兒臣心中的大英雄!”
李銘匆匆趕來,蕭墨初連忙退至一旁,讓李銘為蕭傲天診斷。
李銘無言的垂下頭,看著淚濕臉龐的靜太後以及一旁沉默無言的蕭墨初,重重歎息了一聲。
蕭墨初急切的問道:“李銘,我父皇情況如何?”
李銘隻能硬著頭皮回道:“回皇上,太上皇氣急攻心,一時間讓身體裏的毒素侵入了五髒六腑,微臣,微臣無能,請皇上恕罪!”
李銘兩腿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
蕭墨初一聲厲喝,“大膽!你身為禦醫,就連這點毒都解不了,朕留你何用!”
李銘整個人都伏在了地上,“微臣該死,求皇上恕罪!微臣已經查出皇上所中之毒乃是一種奇毒,勾魂草,這勾魂草藥性不大,可日日服用,便是劇毒啊!隻可惜微臣還未能研製出解藥……”
李銘一句話尚未說話,蕭墨初已氣得抓狂,“那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麼?朕給你的這些俸祿不是為了讓你吃喝玩樂!”
李銘被嚇得三魂沒了六魄,他大著膽子說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事關生死,蕭墨初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他俯下身,在蕭傲天耳邊輕聲說道:“父皇,稍等片刻,兒臣去去就來。”
庭院裏,蕭墨初屏退了宮女,冷著臉,極為嚴肅。
“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若是不能醫治好我父皇,朕決不輕饒。”
李銘恭著身子,“不知皇上可還曾記得太上皇大壽之日時皇上送給他了一份禮物,護心丹!”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突然一亮,“你怎麼知道?”那日壽宴時他都不曾道明盒子裏裝的是什麼,除了蕭傲天和邱峰以外,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是,皇後娘娘告訴微臣,那日太上皇被困在萬壽宮,生死一線,是皇後娘娘不顧生命危險衝進去喂太上皇服下一粒護心丹,才暫且保住了太上皇的性命,幾天前太上皇身體不適,微臣曾向皇後娘娘提及過此事,難道娘娘沒有告訴皇上?”
蕭墨初的眸子驟然緊縮,因為白雲汐的確沒有跟他提及過此事。
“那日大火,護心丹早就沒了。”他衝入大火的時候哪裏還記得什麼護心丹,一心掛念著白雲汐的安危。
李銘一臉疑惑,“娘娘曾說皇上這裏或許會有,沒想到……”
“護心丹是朕曆盡凶險才得來的寶物,隻有三顆,皇後讓父皇吃下一顆,還剩下兩顆,可護心丹一直都在父皇那裏,萬壽宮已經被一場大火給燒沒了。”
蕭墨初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縱使他是九五之尊又如何?終究是救不了他的父皇,麵對生死,他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根本就無可奈何!
李銘低著頭,事已至此,無論他怎麼狡辯,沒能及時研製出解藥,就是他的罪過。
他跪在了地上,甘願受罰,“微臣不能研製出解藥,微臣該死,請皇上責罰!”
蕭墨初無力的一揮手,“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