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初掙紮著想要坐下來,白雲汐愣是將他按住,冷冷說道:“不要動!”
出乎意料的是蕭墨初果真沒有再動,他剛剛挪動時牽扯到肩上的傷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肩上的傷口很深,這些日子需要靜養。”白雲汐淡淡說著,以一種極其陌生的語氣。
她一直平視著前方,全然沒有注意到躺在她大腿上的蕭墨初一直盯著她的臉。
“五年前,皇宮為涼夏國的使者接風洗塵,那次晚宴你可有參加?”
白雲汐鳳眸一低,對上蕭墨初的視線,隨即抬起頭,漠不關心的回道:“去過。”
“那時你穿的可是一件淺綠色的輕紗羅裙?”
“不記得了。”白雲汐隨口一說,然而腦子裏卻浮現出五年前的畫麵,她不僅穿著綠色的輕紗羅裙,還曾在明湖邊上與蕭墨初賞月,談天說地。
如果不是那次相遇,或許她不會那麼癡迷,更不會那麼堅定的嫁給蕭墨初,也不會有前世的家破人亡,今世的種種悲劇。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裏散發出奇異的光彩,“你再好好想想,你還遇到過一個人,你和他坐在明湖邊的石頭上,吹著晚風,看著天上那一輪缺角的月亮,你還說你想去廣寒宮陪嫦娥,她一個人寂寞,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蕭墨初的話每一個字都敲打著白雲汐內心深處,她當然記得,那夜他們說過的每一個字她都記得。
記憶如滾浪,再次湧上眼前,白雲汐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一切仿佛都發生在昨天。
“不記得。”白雲汐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那些她試圖忘記的回憶,為什麼蕭墨初要再一次提起?
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曾經受過的那些傷痛?
為什麼?
蕭墨初眸光一暗,“那夜你為什麼突然消失了?”
白雲汐心頭一緊,閉口不言。
“本王問你為什麼突然消失不見了?”蕭墨初有些崩潰,那夜白雲汐消失之後,他險些將整個皇宮都翻了一遍,然而白雲汐好似憑空蒸發了一樣,無論他怎麼找,都沒找到任何關於白雲汐的消息。
“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白雲汐有意避開了蕭墨初的視線,“那夜我一直與我爹爹在一起。”
蕭墨初死死抓住白雲汐的手腕,迫使她回答他的問題,可至始至終,白雲汐都避開了目光。
回到九王府後,高冷已被送回府中,此時他腹部已經止了血,隻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一瞬間就沒了精氣。
高冷試圖向白雲汐道謝,白雲汐按住了他,“你受了傷,不要亂動,好好養傷,王爺需要你保護!”
那一刻,白雲汐徹底顛覆了她在高冷心中的形象。
高冷什麼也沒說,隻是不停的點頭。
白雲汐原本要回他的清秋苑,然而蕭墨初卻道:“留在這陪我。”
白雲汐回過頭,看到蕭墨初蒼白的臉色,一時心軟,竟不忍心拒絕,她又對身後的月開說道:“你受了傷,讓禦醫看看,若是傷到了哪裏,及時醫治,以免落下病根。”
月開垂首,“屬下無礙!”
月開唯一慶幸的是白雲汐沒有受傷,否則他就是死一萬次,都不能彌補!
“下去吧!”一夜的折騰,所有人都筋疲力竭,白雲汐也是如此,不過蕭墨初為她擋了刀,她理應照顧。
夜色漸深,屋子裏的宮女都被蕭墨初屏退,白雲汐坐在桌旁,手撐著下頜,趴在桌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蠟燭,然而眼前已漸漸模糊,困意來襲,她強撐著眼皮,才沒睡過去。
“搬過來與本王住一起吧。”
白雲汐原本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但蕭墨初的話讓她瞬間清醒。她不可置疑的回過頭看向床上的蕭墨初。
“本王說,讓你在這住下!”
蕭墨初重複著,這是他的房間,白雲汐是他明媒正娶的九王妃,按道理,白雲汐本就應該住在這裏,不過是因為白雲汐性子太倔,他才將她安排到西邊下人居住的院落。
白雲汐柳眉一挑,“多謝王爺美意,臣妾已經習慣了清秋苑的清靜,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太過喧囂。”
蕭墨初臉色一黑,“你這是在拒絕本王?”
白雲汐搖頭不語。
蕭墨初對白雲汐招了招手,“過來!”
白雲汐坐在凳子上一動也不動,她問,“王爺有何事吩咐?”
若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蕭墨初早就從床上彈起,哪裏會讓這個女人如此放肆。
他深吸了一口氣,“夜已深,過來一起睡吧。”
他的聲音輕柔裏帶著幾分寵溺,白雲汐險些以為她的耳朵出現了幻覺,要知道這可是蕭墨初對她說過的最溫柔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