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理有個廣告要拍,早就定好的。他跟連天衡說了今天有工作,要晚點才能去他那裏。

這次的廣告是個暢銷飲料廣告,包括梁理在內,總共有五個代言人。其中梁理身價最高,是主要代言人,以後廣告放到各個渠道上時,他會出現在畫麵中最顯眼的位置上。

梁理提前了一刻鍾到場,和大家打過招呼後坐到化妝台讓化妝師替他化妝。

二十來分鍾後,場內氣氛有變,忙碌的眾人突然暫停了緊張的工作節奏,一起友好親切地同一個剛進場的人打招呼,“樂少,早啊。”

招呼聲中,一個染著粉色頭發的年輕人打著哈欠在梁理隔壁的化妝台前坐下。

梁理笑道:“還沒睡醒?還是根本就沒睡?”

年輕人哈哈大笑:“還是你了解我。昨晚鬧得晚,我都忘了今天這回事了。”

不是忘了,是他的助理跟他說行程安排時,他根本就沒聽。不過也沒事,反正他的助理們已經習慣把他當巨嬰來侍候了。

而他也有當巨嬰的資本,因為他爹姓樂,是盛悅娛樂的老總樂輝。他在自己老爹的公司當藝人,大家能不捧著他麼。

對了,他叫樂無邊,他爹給取的名字。此名應該代表了他爹的某些美好心願,例如:生他就是為了讓他來享受人生的。——樂無邊本人是這麼理解的。

梁理也是盛悅娛樂旗下的藝人。

他簽約時才十七歲,簽了十年,今年是第九年,再過十來個月合約將到期。

公司想留他,但他不打算續約,公司那邊的某些人對此不太愉快,就給他搞出了一個八萬人演唱會的提案,大概是想多榨一點是一點,至於上座率差會被人嘲,反正雞都快跑了,還不如趁早殺雞取卵。

其實也沒到殺雞這種誇張程度,就是會傷點筋骨吧,算是給他點顏色看看。

梁理知道公司的套路,大概是打算到時根據他的具體態度再替他進行相應的公關。

不過,不管公司是何種計較,梁理都應付得來,畢竟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經曆這些了。

而且,梁理自身對這演唱會也沒什麼感覺,也就是說此事無論成敗都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前途和錢途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心情。隻有心情好,人才能順當地活下去。特別是對於那些陷入某種與物質無關的困境的人來說。

經曆得多了之後,能影響梁理心情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除了稍微有點在意的某些事,他九成以上的注意力其實都在一件事上,那就是:要怎麼才能打破他現在這種循環人生的狀態。

他一直在重生,包括這一次已經是第九次了。

為什麼他會被困在反複重生的人生中?為什麼偏偏是他被困在這個地方、這段時間流中?到底要怎樣才能結束這種循環狀態?

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答案,但大概因為這種事超出了人類的認知範圍,所以他至今仍未能找到正確答案。

“哎喲!”樂無邊突然叫了一聲。

替他化妝的化妝師嚇一跳,以為自己不小心戳到他了之類的,連忙道歉。

“不關你的事。”樂無邊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大驚小怪地嚷道,“梁兄,網上有人在刷你和連天衡的CP!”

“嗯?”

“邪教啊這是!我們才是官方CP好不好!”樂無邊大呼小叫。

梁理跟樂無邊同一家公司,他比樂無邊出道早,也比他紅,所以公司會安排他帶一下樂無邊,這給觀眾的感覺就是他們經常在一起,關係很好,不過他們私下的關係也確實還可以。

“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去給你當嘉賓?你們不會真有一腿吧?難怪你沒女朋友,原來好這一口。”

這玩笑有點過了,畢竟此處人多口雜。有些話在經過多人之口後,會變得麵目全非。

梁理隻是笑笑:“我沒女朋友跟連天衡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覺得連天衡像女人?你小心禍從口出,傳到他耳朵裏,他會打死你。”

連天衡長相俊美,但並不柔和,不過扮起女人來,還蠻漂亮的,梁理記得他曾在電影中扮過女人——很多男明星都有這種經曆,包括梁理自己。

樂無邊也發覺自己開玩笑開得有點過火了,他裝出了誇張的驚恐表情,“他這麼暴力啊?”

“這我不好亂說,有機會你自己去見識一下。”梁理隨口恐嚇樂無邊。

“我好怕怕哦!”樂無邊雙手抱胸,搞怪地叫道。

他這樣弄得化妝師沒法繼續工作,隻能無奈地站在一旁等他恢複正常。

梁理道:“行了,快坐好,趕緊把妝化了,早點開工。”

“行吧行吧。”樂無邊一臉無趣地坐端正了,示意化妝師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