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時一!”
女人尖細的聲音在休息室裏響起,原本三三兩兩圍在一起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將注意力轉移到驟然推開門進來的女人身上。
秋天已然到來,女人身上卻還穿著一件輕薄的連衣裙,這原本沒什麼,誰愛去管一個不相關的人到底要風度還是溫度呢?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女人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布料緊貼著身體,顯出她火爆的身材,配上那張還算豔麗的臉,簡直就是個妖精!
真是男人看了會直眼,女人看了會咬牙。
對眼前的場景最淡定的一個,就是女人口中的簡時一了。她剛剛下戲,身上還穿著戲服,紅色纏枝蓮紋上襖配藍色八寶奔兔織金襴馬麵裙,大氣端莊。
她坐在椅子上把玩著一根金簪,從女人進門到現在,臉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倒是原來在她腿上窩著的胖貓受了驚嚇,跳到櫃子上頭,微眯著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濕身的女人。
馮曼曼見不僅簡時一沒有理自己,她的小畜生還輕蔑地看著自己,一瞬間火冒三丈,上前想抽她耳光。
簡時一雖然裝作對四周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的樣子,但事實上卻一直注意著馮曼曼的動向,見她的手揮過來,利索地擋了一下,手中的金簪穩穩地抵在了馮曼曼手腕的動脈上。
“馮小姐你火氣不小。”
簡時一站起來,揮開馮曼曼的手,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你這是……不小心栽湖裏了嗎?”
“不小心?”馮曼曼嗤笑了一聲,“我是不是不小心摔下去的,你不應該比我清楚嗎?”
她好好地在路上走,要不是突然有人衝出來撞了她一下,她怎麼會掉到湖裏?還好影視城裏的湖雖然麵積大,但為了配合拍戲的需要,隻有一米多深,不然她這個時候的情況,可不止是“狼狽”兩個字能概括了。
撞她的人顯然是想讓她出醜,全劇組和她有仇的,隻有簡時一一個。
“我怎麼會清楚呢?”簡時一聞言挑了挑眉,“哦,你是想說我昨天也掉湖裏了,總該知道為什麼是不是?”
她搖了搖頭,發髻上的釵環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真可惜,我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可能就像你說的,太倒黴了吧。”
昨天簡時一和馮曼曼有對手戲,原本劇本裏寫的是“推搡玩鬧”,可馮曼曼卻十分用力地推了她一把,讓她當著眾人的麵一腳踩進了湖裏。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馮曼曼卻假裝驚訝地掩了嘴道:“呀,你可小心一些啊,怎麼會這麼倒黴的。”
話說的無辜,可是人無不無辜隻有上天和她自己知道了。
那馮曼曼為什麼今天也倒黴了?肯定是昨天離她太近,也被黴運之神撞了一下腰唄。
馮曼曼咬牙切齒地瞪了簡時一一眼,恨不得上去扒了她的皮,奈何她並沒有簡時一害她的確鑿證據,隻能撂下一句狠話:“你給我等著,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在晟星出頭。”
看了場好戲的人們隨著馮曼曼的離去又三三兩兩地聚在了一起。
過來幫簡時一卸妝的化妝師小姐姐有些擔憂,小聲地問道:“沒事吧。”
簡時一和馮曼曼都是晟星的藝人,可是馮曼曼在圈裏摸爬滾打多年,現在已經隱隱有了晟星一姐的架勢,而簡時一,則是公司力捧了三年還起不來的阿鬥。她們兩個對上,公司會保誰那還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沒事。”簡時一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她想雪藏我,也要看看公司是不是她家開的。”
化妝師小姐姐正在倒卸妝水,聽到這句話手上動作一頓,顯得更加擔憂了。她看了眼簡時一,咬了咬唇,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道:“晟星幕後的老板是陸柏言,我聽說他是為了捧紅馮曼曼才收購晟星的,這和她家開的簡直沒兩樣啊。”
這回輪到簡時一震驚了:“你聽誰說的?”
這麼不靠譜的消息難道也有市場?陸柏言八成連馮曼曼是誰都不知道。
“大家都這麼說。”化妝師小姐姐伸手蓋住了簡時一的眼睛,示意她閉眼,然後用吸飽了卸妝水的化妝棉在她臉上擦著。簡時一的皮膚很好,白皙不說,連個毛孔也看不到,化妝師小姐姐覺得自己文采有限,隻能想到“剝了殼的雞蛋”這麼個形容。
長得好看的人總是格外容易被人喜歡,她就覺得全天下沒有比簡時一更好看的人了,她喜歡她,不想看著她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