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穆家人頓時都大吃一驚,怎麼會有瘟疫!
他們千裏迢迢的趕到了漠北城,本以為可以安安穩穩的重新開始,誰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大難在等著。穆家最近,還真是流年不利,事事不順。
從穆雲澤口中得知了那些將士們發病的症狀,穆老夫人白了一張臉。
“莫非是霍亂不成?我年輕的時候,聽家中的長輩說起過,前朝的時候,就有這樣的一場瘟疫,幾乎傳染了整個北方,直接導致了前朝的滅國!迄今為止,沒有一個大夫研究出了治療霍亂的藥方,這是必死之症!”
一個能讓前朝覆滅的瘟疫,究竟有多可怕?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駭然不已。
“老大,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所有染病的人,哪怕有一點感染的症狀,全都要處理掉!否則的話,死的將會是更多的人!”
關鍵時刻,穆老夫人的神色間竟是流露出一抹狠色。她本就是個果決精明的老太太,否則的話,也不會將京城的鎮國公府護得滴水不漏。
然而,這番話對於穆家上戰場的男人們來說,卻是錐心之痛。
那是他們的兵,幾乎是朝夕相處的兄弟,哪怕有尊卑之分,卻也是他們一手帶出來的,十幾年的情誼,又怎麼能狠下心來將他們都殺了?
“老大,你娘說的沒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果真的是霍亂,就更不能讓它擴散出去。好好補償那些將士們的家眷,是我們穆家,虧欠了他們。”
穆老將軍深吸了一口氣,沉痛地開口。棄車保帥,如今,這已經是無奈之舉。
難道,這是老天爺都要看不下去,讓這李氏江山,還有他們穆家,都遭受了重重打擊。
“是,爹,兒子知道了!”
穆雲澤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心軟下去了。他安頓好了家人,到底還是腳步沉重地朝著軍營的方向走了過去。
極少數人才知道,當天晚上,一個隱蔽的地方燃起了大火,所有不治身亡的士兵們,都化為了灰燼。
然而,危險,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
軍營之中,打水的夥頭兵擔著兩個木桶去了井水邊。這是個麵目看起來有些憨厚的男人,他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趁著無人注意,將懷中一個羊皮水囊的塞子打開,把裏麵烏黑帶著腥氣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進了井水裏麵。
井水又多又深,很快就將那渾濁的液體衝淡,表麵上,幾乎看不出任何不妥。那夥頭兵神色如常地將懷裏的東西收了起來,打上了兩桶水,抬著進了夥房。
“快點,該做晚飯了,戰士們都等著吃呢!”
“唉,來了來了!”
黑臉的憨厚男人應了一聲,隨即卻是垂下了眸子,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逝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