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罪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他身為生化人,是不需要睡眠的,但自從和顧衍之在一起之後,後者堅決不允許他以生化人為出發點,去思考自己的生活作息。
所以後來,嚴罪慢慢也有了睡覺的習慣,但他的睡眠通常都很淺, 所以早上天才剛剛蒙蒙亮的時候,嚴罪就醒了。那會兒羊駝還在睡覺,嚴罪就想先去弄點吃的回來。根據昨天的經曆, 嚴罪這一次多弄了點吃的回來,在這陰草原出現雞也是很神奇的神情,但嚴罪懶得思考了,吃肉的羊駝都有, 雞的出現,相比之下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當他弄到了兩隻雞回來, 發現那隻傻不愣登的羊駝和一個小姑娘膩歪在一塊時,瞬間就忍不住小小的不爽了一下。他昨天就因為這隻羊駝的一意孤行,可是在外麵睡了一晚上的,冷風吹的滋味可不好受。
這羊駝倒好, 大早上一跑起來,就跑到人家那兒去膩歪,腦袋還一拱一拱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嘛。
一隻手兩隻雞的嚴罪十分不高興, 走上前去就用石子中斷了那姑娘企圖給醜羊駝上鈴鐺的舉動,那種儀式原主的記憶裏麵有,在這個世界,羊駝不是普通的物種,是家家戶戶必備的動物,專門用來拉車的,之所以用羊駝來拉扯,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羊駝很忠誠,他們隻要帶上了鈴鐺,就會認主,每一個鈴鐺中間的小圓球,都是用主人的指甲做的,而羊駝日日夜夜聽著這樣的鈴鐺聲,對主人的認知就會變得非常清晰。
認主的羊駝可以護家,行車出事的時候,甚至會主動替主人擋刀。
這也是那邊部落的人喜歡養羊駝的原因。
忍不住出手製止的嚴罪覺得自己很奇怪,從昨天見到那隻羊駝開始,他就挺奇怪的了,居然還莫名其妙地一個人跑到外麵去睡了一晚上……他以前有這麼人道主義的精神嗎?
回想起前一天晚上,那成精的羊駝的表情,嚴罪隻覺得越看越不對勁,他明明記得他沒有那麼軟心腸的吧,而且這羊駝一天到晚在他身上膩乎的樣子,怎麼就感覺那麼熟悉呢。
讓嚴罪徹底篤定的,是哪小姑娘湊上來的時候。
當時嚴罪第一反應是避開,他不是很喜歡旁人接觸他,尤其這會兒他還沒穿衣服呢,不過他最終還是任由小姑娘湊上來了,在這期間,目光一直都落在那隻羊駝身上,幾乎是寸步不離。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隻羊駝麵色突然垮掉的片段,那是真垮掉了,眯起的眼睛和癟下去的唇角,還有一副氣哄哄但我就是不說的模樣,嚴罪差點笑出聲來。
就是在這樣的心境下,嚴罪聽見了那小姑娘問他羊駝的名字,他本來是想說之之的,但是那會兒看見那隻羊駝眼睛都快要冒出火的樣子,就是沒忍住,說了個醜醜。結果他這邊話音一落,他就感覺到那邊的羊駝似乎已經被氣得七竅升天了,劉海在風中生氣的搖晃著,甚至還用前蹄跺了一下地板。
哎喲。
嚴罪當時就想,完蛋了,祖宗得發脾氣了。
於是連忙把燒雞放一邊,小姑娘也放一邊,三步並兩步的湊上去摟住了那隻羊駝,湊在耳邊,眼帶笑意,聲音很小,“寶貝兒?”
嗬!嗬!噠!
顧衍之把腦袋往旁邊一扭,臉上十成十的不高興,用蹄子在地上蹭了蹭,眼睛裏依舊是那副能噴火的模樣,看著不遠處那個已經自覺開始烤雞的小姑娘,顧衍之又覺得不大對勁,扭過頭盯著嚴罪,“嗯嗯嗯啊呢?”
這姑娘誰啊,一上來就嚴家哥哥還那麼親熱,這會兒還給你烤雞腿?
你就說吧,我被觸手怪追的這四小時,你又去招惹什麼桃花了?
顧衍之這一套羊駝語,係統都聽不懂,可嚴罪卻知道他最想問的是什麼,臉上露出了個相當溫柔的笑,“那是原主的未婚妻,叫莎莎。”
“嗯昂!”顧衍之猛地後退了一步,一雙大眼睛瞪得老大,然後沒等嚴罪說話,就抬起前蹄,一腳把嚴罪踹到了地上。
那邊的莎莎本來還在和一旁的胡伯說著呢,說還從來沒見過嚴哥哥用那麼親昵又溫柔的態度去對誰,這會兒竟然對著一個羊駝那麼溫柔。
結果下一秒,就看見嚴罪被那羊駝直接踹到了地上。
莎莎登時就著急了,站起身飛快跑過去,“嚴哥哥!”
“嗯嗯嗯?”也不知道是不是莎莎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狂奔過去的時候,嚴罪旁邊的那個羊駝也嗯嗯嗯了兩聲,簡直就好像在模仿他叫嚴哥哥一樣,還是陰陽怪氣的那種。
“哎呀這坨兒性子怎麼這麼烈!”莎莎匆忙之間沒聽清,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衝上去就想去拉嚴罪,卻被後者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莎莎也不介意,滿麵愁容,“嚴哥哥,這坨兒還是不要了吧,我還從沒見過認了主還對主人下手的坨兒呢,太凶啦。”
嚴罪沒回答他,目光盯著那隻羊駝看了會,發現那家夥居然走到了那堆羊駝車隊那……找了隻身上穿著粉色衣領的母羊駝想去蹭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