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淵瞬間理解了少爺的期待,他知道,大少爺這是希望少夫人能親自照顧他。
於是,竇淵不再多說什麼。
他讓顧安沉不停的用熱水暖毛巾,一遍又一遍,終於讓袖口與傷口分離,接著開始用碘酒清理包紮。
顧安沉一直盯著瞿名臣的傷口,內心頗為複雜。
她是打算倔傲到底,不理會瞿名臣的。
他當著那麼多人說她,將她圈養在這裏,默認讓所有的人叫她少夫人……
到如今,他卻說她沒有資格指使這個家的人……
顧安沉深深的感受到了難堪!
這難堪很沉重,壓在她心頭,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顧安沉以為,她第一次脫掉外套,穿著那些衣不蔽體的舞衣在台上跳舞已是極限……
沒想到,這最最難堪的一幕,竟是瞿名臣給的。
顧安沉不是想使喚誰,她也沒把自己當女主人來看待。
正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家裏的女主人,所以她才沒法理所當然的招待客人,隻能讓身邊的人去做!
瞿名臣給了她‘少夫人’的尊榮,卻沒有給她‘少夫人’的名分。
在這別墅裏,顧安沉的身份頗為尷尬。
不知是她自己這麼覺得,就連女傭們也常常在討論。
如果這個女人真是大少人的心頭愛,那為什麼隻是陪睡,卻沒打算迎娶呢?
被瞿名臣抱回到房間,顧安沉準備和瞿名臣大吵一架。
臥室裏隻剩下他們二人,她再也不需要顧忌什麼麵子,伸手就將男人推倒在了地上。
瞿名臣剛把她放床上坐著,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
防備不及,他跌坐在地。
她以為他會發怒,意外的是,瞿名臣並沒有生氣。
隻見他忍痛站起來,走到鞋櫃旁幫她取出了一雙毛絨拖鞋。
顧安沉垂頭,似才注意到她這半天都沒穿鞋。
或許是心太冷的緣故吧,大冬夜裏,她竟不覺得腳冷。
瞿名臣將鞋子拿過來,準備給顧安沉穿上。
顧安沉別扭移開,不讓他碰她。
哪料到……這男人直接跪在了床跟前!
他一雙大掌托起她冰涼的小腳丫,用掌心暖還不夠,還將她捂在了懷裏。
等到腳丫回暖,瞿名臣這才將鞋子給她穿上。
被他罵的時候,顧安沉沒有哭。
現在見他對她這般好,她的眼淚突然就洶湧而至了。
眼淚啪嗒啪嗒的低落下來,瞿名臣將她摟在懷裏說對不起。
竇淵在給瞿名臣包紮,顧安沉呆呆的看著不動。
她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
對於瞿名臣,顧安沉很清楚她是愛的。
可是……他這麼情緒反常,一會兒暴怒,一會兒溫柔的……
實在是難以捉摸!
忙碌了半個多小時,傷口終於處理完畢。
竇淵下樓去向駱少和段少報告,顧安沉一個人清理殘局。
“叫個傭人來做就好了。”
瞿名臣舍不得她勞碌,對顧安沉如此說道。
顧安沉輕輕的搖頭:“大家都睡下了,我做也一樣!”
她其實是想說,她沒有資格使喚別人。話到嘴邊,她遲疑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瞿名臣看出了她話裏有話,知道她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對著她招了招手,他溫柔的命令:“過來,你有你的事情要做!”
顧安沉不動。
瞿名臣站起來擁她入懷。
“安沉,我傷口疼,你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