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近來一家接一家的辦婚事,刺激到了沈家和蘇家的女人,蘇玉瑤和沈堯因蘇老二娶親而暫時擱置的婚事,終於也被提上了日程。
準備不算匆忙,兩三個月的時間籌劃,在臘月裏看好的黃道吉日舉辦。
兩家商議後決定辦中式傳統婚禮,婚宴主要在沈家的老宅子迎客,蘇玉瑤從蘇公館出嫁,由沈堯接到沈家來拜堂。
但婚房,沈堯堅持要以他的公寓做婚房,意思就是宴席散了後還是要回公寓,往後他和蘇玉瑤過日子大概也不會住在沈宅,兩人單獨過自己的小日子。
蘇玉瑤其實對此是沒所謂的,也一直有嫁人後就要照顧公婆的覺悟,沈家還有下人可以使喚,更加累不著。
但沈堯不願意,還沒結婚都時候自然主客盡歡相看兩不厭,婚後若住在一起久了誰能保證會沒點摩擦,他都是不想受家裏規矩的束縛才搬出來的,哪能結婚後反而搬回去。
再說沈家和蘇家不同,蘇家人口少關係簡單,沈家雖然人口少卻事不少,蘇玉瑤不知能不能適應。
還是自己過自己的自在。
錢淑芬知道他心疼媳婦,而且新婚燕爾,小倆口想歪膩也能理解,幫著勸沈石,把新式青年思想和他們老一輩不同的那一套搬出來一說,沈石隻好勉強同意。
沈堯的公寓,蘇玉瑤早前去過,婚禮前,沈堯接她去又徹底逛了一遍,讓她按著自己的喜好來添置東西。
等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妥當,沒了後顧之憂,婚禮終於到來。
婚禮當天,沈堯和沈黎,還有從他老家趕來恭賀的一眾堂兄弟,浩浩蕩蕩的開了一列貼著紅囍的車子穿過滬城大街小巷,到蘇公館接親。
在車後跟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
蘇玉瑤蓋著紅蓋頭什麼也看不真切,耳朵卻因此靈敏起來,一路被打趣著讓沈堯抱上了車。
鑼鼓喧天,鞭炮陣陣。
蘇玉瑤坐下後還有些恍惚有些怯意,沈堯及時握住她的雙手寬慰:“別擔心,有我在。”
蘇玉瑤心裏不安的悸動,聞言立馬平和起來,鬆了緊繃了一早上的身子和精神,軟軟乖乖的嗯了聲算是回應。
到了沈宅門口,按著舊禮跨火盆,順利拜了堂送入洞房。
蘇玉瑤換了身大紅色的禮服又在吃午飯的時候出來,披著貂皮的大披肩禦寒,陪沈堯挨桌去敬客。
這是西禮,但沈家這樣的人家,難得辦喜事,整個滬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兩家人一早就商量好的,讓蘇玉瑤正好借此和人打打交道,讓人也認認臉,總不能真像舊時的閨女出嫁,就在婚房裏呆坐一晚。
說是辦傳統中式婚禮,這點卻隨大潮改了些。
沈家婚宴辦得熱鬧,臘月按說天氣寒冷,但屋裏屋外都燒著上好的炭,熱騰騰冒著氣的飯菜就在院裏現做現擺,鍋爐裏熱浪撲麵,到處都暖烘烘。
沒人覺得冷,說話的聲音也鬧哄哄,蘇玉瑤隨沈堯往來院子裏和堂屋內,心情十分愉悅。
唯有一點意外不在料想之內。
鄭家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和錢家都來喝喜酒,錢從安和鄭明承作為新婚夫婦,自然也一起出現在大眾麵前,他們去敬酒的時候,對方順道被同桌的客人打趣了兩句。
鄭明承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細看眼裏還帶著嘲諷,錢從安站在他旁邊,朝他們疏離一笑替鄭明承圓場。
蘇玉瑤看了眼隻覺得,心一下泛涼。
因為她知道了她在背後做的事,她懷疑她不信任她,連幾年無話不談的交情都要拋棄了嗎?曾經親如姐妹,現在需要假惺惺的逢場作戲?
就為個不愛她的男人,已經執念瘋魔。
婚宴一直鬧到深夜才結束,沈石留還沒盡興的客人繼續玩,擺上牌桌,徹夜供給宵夜。
沈堯和蘇玉瑤就先回了公寓。
沈堯高興,喝了不少酒,也被灌了不少,雖然沒完全醉死,但是走路已經有點發飄,就是意識還十分清醒,記得今夜要洞房花燭。
蘇玉瑤和下人把他扶回房間,給他喝下了特製的醒酒湯後,沈堯清醒了就把人按倒在床上。
然後耳鬢廝磨,狠狠折騰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