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把眼淚流完了,也鬧夠了,現在沒力氣了。”我理所當然地對她說。
我無視那一道道或不明所以或不可思議或赤.裸.裸譴責的視線,卻真的如同一個神經病一樣,對那幾個圍著啼哭不停的孩子團團轉的家長說:“小孩子能哭是好事,她長大了一定有出息!”
這回,多了四雙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我的目光,我不得不吐吐舌頭訕訕地轉身離開。
走出醫院,看著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車流人流,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鳳凰涅盤浴火重生了一樣,每個細胞都如同新生的一般,充滿能量和信心。
沒錯,我不能再繼續這樣作惡多端下去,一定要做個有出息的孩子!沒了父母,我汪雪菲還不是風風雨雨走過來了,失去一個曾經愛的男人又算得了什麼?哪個女人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
啊對!我汪雪菲就要洗心革麵做一個叱吒風雲的職場女強人,不為任何人,做給自己看!
想到這裏,我格外認真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像個真正的神經病一樣,蹦蹦跳跳地往公司奔去。
再次見到林楊的時候是兩個多月後了。
老蕭給我安排的崗位是局信訪處辦公室的一個辦事員崗位,經過一兩個月的工作,我見到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上訪員工。他們每次來都會像竇娥一樣,蹭著鼻涕抹著眼淚向我訴苦,家裏怎麼樣怎麼樣困難,單位的政策卻如何如何不人道我那人性裏本就不是很繁榮的善良因子被他們感人的故事一次次激發得蠢蠢欲動。可是當領導們拿出他們的真實情況和上訪的真實目的時,我又不得不佩服起那些員工們的演技和完全可以與世界頂尖級演說家相媲美的如簧巧舌
一開始我不知道偉大的蕭書記是不是刻意讓我在這裏每天看那麼多人情冷暖的,聽這麼多真真假假的故事的,後來我終於明白,他不過是想讓我提高自己識人識事的分辨能力罷了!醒悟了這一點之後,我對這個工作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我開始因為工作而感受到了充實。
林楊偶爾會在QQ上問候我,我會在工作間隙跟他侃一些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一些搞笑的事情。
我發現了一個問題,跟一個男性朋友在網上心無旁騖地有說有笑看玩笑相互調侃,比跟一個不愛自己自己卻從始至終死纏爛打的男人聊天輕鬆多了!
電腦前,我在QQ上隨意問林楊:五一去哪玩?
林楊:幾個同事在商量去漂流,我還在考慮。
我:這還用考慮?
林楊:??
我:果斷去啊!帶我一起去!
我等了好久,林楊的消息都沒回過來,我有點著急,這家夥不是在搜腸刮肚地想著用什麼理由來搪塞拒絕我吧?
我突然覺得心裏堵得慌,悻悻地打了一行字“開玩笑呢,我沒時間。”
正要發過去,他的消息發了過來,是一張圖片。
我忙雙擊圖片打開來看,居然是“五一三日遊”的活動日程表!
我激動的心還未及心花怒放,“滴滴滴”一聲,林楊發來了文字消息:覺得怎麼樣?可以的話我先給我們報上名。
我抑製住內心油然而生的一股狂喜,刪掉了剛才沒發出去的那句話,打了倆字過去:我們?
林楊:怎麼,你不去?
我:去!當然去!必須去!
咩哈哈!為什麼我有一種奸計得逞的得意呢?
哇哢哢,美好的假期就要來了!
由於林楊他們要去漂流的地方也是在Q市的臨市J市,我就直接趕在節前一天從X市飛到了J市,第二天坐車直接去漂流的地方跟林楊他們彙合。
話說我雖然在Q市工作的兩三蕭裏,盡顧著跟柳曉丹那幾個哥們姐們吃喝嫖賭抽了,還真沒來過這依山傍水的J市。阿呸!我的意思是盡跟他們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了,竟然都沒好好地遊遊山玩玩水,離開了大好河山,居然又飛過來度假,想來還真是有點諷刺。
晚上一個人去傳說中著名的J市小吃街填飽肚子之後,獨自一個人沿著青石板的古街轉悠了一會,想到要為第二天的旅程蓄精養銳,就心情大好地回了酒店。
睡到夜半的時候,被一陣涼嗖嗖的風吹醒,下意識地把身上的被子攏了攏,翻了個身就繼續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自己的手機吵醒的,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超級沉重,緊接著那種沉重的感覺瞬間轉移到了腦袋裏——靠!頭怎麼這麼疼,像被幾顆針在輪流紮一樣,太陽穴那裏突突突地跳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