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蕭叔叔說了,這都是春節前的事了。”老宋並不是很意外,皺了皺眉,關切地問我:“女兒,能不能跟老爸說說原因?你之前親口告訴我你很愛他,要不擇手段得到他,怎麼突然又唱這出?”

“因為我不愛他了!這理由夠充分不?”我挑著眉輕描淡寫地說。

“嗬嗬,充分,充分!”老宋特諂媚地點頭附和我。

看到他臉上明明是驚訝卻非要擠出一個讚許的幹笑,我有一種撂下電話起身掉頭走人的衝動。

嗬嗬,嗬嗬,嗬嗬你妹啊老宋!你想罵我想批評我想諷刺挖苦我都行,你能不能每次不要這樣狗腿地嗬嗬笑啊!你不知道你笑得很勉強很難看嗎?

我忍住了走掉的衝動,因為我還沒說完。

走出這裏,沒人願意聽我囉嗦,我也不屑跟除了老宋之外的任何人說心裏話。

這倒不是因為老宋是我老子,而是我相信這監獄裏的銅牆鐵壁絕對可以讓老宋幫我保守秘密,任何秘密!“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男的,叫林楊,在這次打擊齊然的活動中,他幫了我很大的忙。”我繼續對老宋說。

“我覺得很累,不想再愛了”

“我好像給蕭叔叔製造了越來越多的麻煩,但是他以後有了愛的人,我好像不是很好意思再纏著他了”

“老宋,跟你說句正經的,我想改邪歸正了因為我怕我有報應我這次見到小姨,感覺她過得並不好,獨自一個人帶著生病的兒子,日子過得很是艱辛我怕如果我繼續跟她一樣不顧一切地隻管追求自己想要的,終有一天會跟她一樣過得淒苦”

“老宋,我是不是壞得無可救藥了?”

“”

老宋保持著一個敬業的傾聽者一貫應具備的聆聽姿勢,很多時候隻是點點頭,話也不多,隻是聽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直到我徹底閉上嘴,老宋才挺直了背,做出一副要跟我“好好談一談”的架勢,他不張嘴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我不喜歡聽老生常談的東西,更不需要他的安慰。

“老宋,我該走了,還有事,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因為我真的打算做個好女孩了!”在老宋開口之前,我抬腕看了看表,站起來利索地說完,掛上電話,對他擺了擺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探視區。

走出監獄,我甩了甩自己腰間的斜挎包包,大口吐出一口氣,雙手在嘴邊做成了一個喇叭狀,仰頭對著初春湛藍湛藍的天空聲嘶力竭地喊了一句:“汪雪菲,做個好女孩,你可以的!”

然後我看見,棲息在監獄高牆上的一群鴿子被我的聲音驚得逃命似地“撲棱撲棱”翅膀紛紛飛走了,空中有幾顆鴿子羽毛倉惶地打著旋兒慢慢飄零下來。

我靠!

老娘又沒練獅吼功,用得著嚇成這樣不?

給點麵子不會懷孕的!

我看著那群漸漸飛遠的鴿子,發誓下次來看老宋的時候一定要偷偷給包裏裝隻氣槍,然後回家給可愛的Kevin煲鴿子湯喝!

回國後沒混幾天,蕭大書記就給我辦理了工作調動,讓我回X市總部工作。

我雖然有點沒心沒肺,但也不至於對身邊為我掏心掏肺的人恩將仇報。我欠蕭老爹很多,多到因為自知還不起而已經徹底放棄了這輩子如何償還他的打算。表麵上,她在我小姨麵前對我厲聲苛責,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關心我擔心我。

齊然被我擺了一刀,他鐵定不會放過我。蕭老爹把我放他自己身邊,不過是為我撐起一把保護傘罷了!想起我一個人還要繼續在研究院孤軍奮戰,既然他已經為我做主讓我回來工作,那我除了順從,隻剩下感恩戴德地接受了!

隻是我做夢也沒想到,就在我下定決定做個好人的時候,上天卻不給我機會,我回國之後對我一直一聲不吭的齊然居然玩起了更陰的。

在我被拖進KTV最角落那個包間五花大綁起來的時候,盡管嘴巴被幾個混蛋用膠帶封上了,但我仍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每一個對我施暴的人。

我知道我在劫難逃了,所以我隻能牢牢記住他們的模樣。

有些仇不能忍,需要當場就報。

可是很多時候,忍一時不僅可以帶來風平浪靜的效果,最重要的是可以厚積薄發,準備好了才可以給對方最沉痛的一擊!

所以,我除了掙紮,拚了老命把對方三個流氓的醜惡猙獰的嘴臉刻進了自己的腦子裏,盡管事後一想到那幾個人,仍會惡心到立刻能把幾個月前吃的東西吐出來!搜腸刮肚地吐幹吐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