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都是之前認識的同事,幾個女同誌也道聽途說過一點曇雲似乎跟蕭楚睿的關係似乎很不一般,加上曇雲自己對待工作認真不拖遝,對幾個嫂子也是熱情友好,幾天下來,四個女人關係處得特別融洽,辦公室裏常常發出爆笑的聲音,讓隔了三個辦公室的林一諾聽見之後,既無奈又暗自得意:蕭大書記啊,這回把你的女人安排到氣氛如此熱鬧的辦公室裏,還怕她心情不好嗎?
充充實實地過了一周,周末這天,蕭楚睿親自開車帶她去了醫院。
王曉蕾術後傷口愈合得非常好,沒有發生任何感染或並發症,已經從無菌監護室轉到了普通VIP病房,還是由專業高護小馬24小時陪護,照顧著她的飲食起居。
蕭楚睿和曇雲推門走進王曉蕾病房的時候,她剛剛吃了早餐躺下,見進來的是自己的兒子和準兒媳,激動得一邊忙掙紮著要坐起來,一邊因為高興有點不知所措地說:“你們來了”
“阿姨,您快躺下,要多休息!”曇雲見狀,趕緊上前,和小馬一起扶著她靠在了床頭上。
小馬看了一眼從一進來就走向窗邊站定,不僅一句話不說,看到兩個女人有點吃力地扶起王阿姨卻仍無動於衷不過來幫一下忙的蕭楚睿,對曇雲無聲地笑了笑,指了指門外,識趣地離開了病房。曇雲不敢去看王曉蕾左腿下麵那片空空的地方,她更不敢想象那被褥下麵是怎麼樣一個血淋林的悲慘狀況。可是看到王曉蕾臉上的淡然時,她也終於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失去一條腿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結果,但是比起能保住一條命來說,這也算是一個絕處逢生的辦法了吧!
“阿姨,您最近覺得怎麼樣?”曇雲坐下來,關切地問王曉蕾。
“很好,都很好。”王曉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蕭楚睿,對曇雲說:“吃的也好,傷口恢複得也好,隻是有時候不習慣會偶爾去摸一摸左腿嗬嗬,人老了,記憶力總是不好。”
曇雲心裏一陣酸楚,忙牽強地笑了笑安慰她:“阿姨,您別擔心。楚睿已經跟我說了,等您這個傷口拆線徹底愈合之後,會給您安裝一個假肢,您不知道,現在的醫學科學界可強大了,我看了很多裝假肢的患者,適應之後行動自如,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假肢,到時候您也可以的,完全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真的嗎?”王曉蕾雖然是在問曇雲,卻又把視線挪到了自己兒子的身上。
順著王曉蕾期盼的眼神望去,蕭楚睿仍對著窗戶負手而立,仿佛定在了那裏一樣,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哎,明明心裏早已經原諒了自己的媽媽,為什麼偏偏最後一步不願意踏出呢?
正在這時,曇雲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是林薇打過來的,想必是林楊那邊有消息了,就先按了靜音鍵,起身對王曉蕾說:“阿姨,我出去接個電話。”
“去吧,孩子。”
病房裏頃刻間隻剩下了母子倆,王曉蕾滿眼熱切地看著兒子,正欲開口,蕭楚睿轉過了身子,雙手插進褲兜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下周讓人送你去德國,國內現在安裝假肢的技術不如德國那邊成熟,德國的假肢質量也是全球領先的,你放心去吧,全程有人陪護。”
“還要出國嗎?”王曉蕾有點意外,眸子裏是顯而易見的猶豫,看著兒子臉上的神色,試探地問:“那還能回來嗎?”
蕭楚睿心裏一震,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放在褲兜裏的手慢慢握成拳頭。
他知道她這話裏的意思當年父親出事之前,把自己改名換姓,將所有檔案資料都改成了汪家的孩子,而把她,安排出了國。本打算不讓她回來的,沒想到她還是回來了。
他雖然一直不想原諒她,但是他又不想不承認,她回來過著清貧奔波的日子,不過是為了有機會多看自己幾眼。這麼多年,他一想起自己這個親手害死了父親的母親,他仍恨得咬牙切齒,可是雖然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可是在自己這個兒子跟前,都還不能不算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就像以前小時候,每一次父親嚴厲地對他的時候,她總是護在他麵前,不僅如此,每每被父親批評了之後,她都會給他做他最喜歡的鬆鼠魚,把刺全部一顆顆仔細地挑出來才喂給他吃
蕭楚睿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從童蕭那段糾結的回憶裏走出來。
“如果你不想回來那就直接留到那,如果想回來,我這裏也不差多養你一個人。曇雲已經給你收拾好了住的地方,想不想去,你自己做決定。”他最終還是不帶任何感情地說出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