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雲狠狠地甩掉他的手,抬手抹了抹淚,冷笑一聲:“嗬,離家出走?請問我離了哪個家了?再說,我憑什麼跟你回去?你是什麼人?”

他這個人簡直霸道到了滑稽可笑的地步!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情,明明是他引誘她成全了他的錯誤,憑什麼他現在還一副大家長的樣子,想領她回去就領她回去?

蕭楚睿上前給她攏了攏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似乎是帶著笑意說:“有什麼事我們回家說,你有什麼疑問我全部回答你,不要跟我鬧脾氣了,我們先回家。”

“蕭書記您健忘了吧?我隻有一個家,那就是我爸爸媽媽的家!您是您,我是我,沒有‘我們’這個說法!”曇雲呼了一口氣,平靜地說到:“如果沒有前段時間我和你之間發生的那些荒唐的,不該發生的,錯誤的私人關係,在我心裏,您還是一個好領導。所以,我希望您不要再逼迫我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更不要強迫我去扮演一個我根本不願意扮演的角色!”

話剛說出口,心裏不受控製地湧上來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眼淚情不自禁地再次滾落,曇雲卻不管不顧,隻是咬著唇,靜靜地等待他的反應。

蕭楚睿僵硬地在她麵前站了良久,襯衣外麵隻穿了一件毛衫的他剛剛還沒有感覺到冷,可是在曇雲麵無表情地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身上的溫度似乎在快速流失他握緊拳頭,咬著牙,從喉嚨裏艱難地發出幾個低沉的字符:“還有呢?”

“還有,也希望您以後不要再用您那無所不能的手段來打擾我的正常生活。以後,您當您高高在上的領導,我繼續做我自由自在的小職員”曇雲抿了抿唇,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說:“我們以後,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說完,她取下外套放在他冰涼的手上,“蕭書記,您保重!”

“說了這麼多,你為什麼不說一個讓我徹底死心的理由呢!你覺得你這些借口可以敷衍得了我嗎?”蕭楚睿不等她準備離開,抬眸深深地看著她,聲音卻非常輕,非常低,低得快被身後那澎湃的海水聲淹沒了。

曇雲以為他會咆哮,會像以前自己每一次不小心惹了他之後,他那種立刻就會把她修理一番以解心中怒氣一樣,沒想到他居然像一個快沒有了力氣的人一樣,發出這樣贏弱得的聲音。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毫無氣勢的他。

她背對著他微微一愣,自己的手卻不得不按住胸口正在洶湧澎湃疼得讓她快支撐不下去的心,努力地笑著說:“那是您理解能力的問題,我也無能為力。”

“齊然對你做的事,我也已經知道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蕭楚睿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似乎是自顧自地在向她彙報工作一樣,隻是聲音依然低得讓她聽了難受。

提到齊然,曇雲似乎已經真的忘記了那個血腥的場麵。

其實,她是真的忘記了吧。

因為她在乎的人給予她的傷痛早就讓她忘記了所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其他傷痕,她真的無所謂。

“不需要給我交待,齊然錯在負了您的女兒汪雪菲而已,您要交待的話,隻需要給您女兒交待就行。”

“汪靜如的事,我以後會慢慢跟你解釋。我被你吸引,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你跟她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剛提到“汪靜如”的名字,曇雲就覺得眼睛條件發射般地刺痛。

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對他說:“沒有關係?沒有關係的話,你會隨隨便便把一個在酒吧遇到的醉酒的女人帶回家去嗎?

每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個醉酒的女人,你為什麼誰也不帶,偏偏把我這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帶回家?

沒有關係的話,你又為什麼剛到研究院就偏偏挑上我給你當助理?沒有關係的話,你和你女兒汪雪菲為什麼會背著我給我挖了那麼多的坑讓我傻嗬嗬地往裏麵跳?

你們父女倆,還真是合作得天衣無縫!我真的一點都不覺得我愚蠢,因為你們的水平實在太高!”

曇雲說著說著,聲音隨著情緒越來越高,說到最後,身子似乎已經支撐不住,後退兩步才站穩了腳。

蕭楚睿看著這個平時溫順得幾乎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的女孩,突然在自己麵前失控,他卻一點都沒感覺到意外。

原來,原來她真的隻是在乎自己用不光明的手段強製了她。

他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給她抹了抹那不斷流出來的淚水,心疼地說:“傻瓜,其實在這之前我見到你是在你前男友的婚禮上。我隻是告訴過你我去過那裏,但是還有一點我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