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裏麵還拿著一個箱子,饒是我再傻,看著箱子裏麵那一個紅十字的時候,都能夠知道,這是一個藥箱。原來他剛剛出去,就是去找藥箱去了。他身上沒有傷,就隻有我,我想在這裏,心裏麵就像是被一片樹葉刮了一下一樣,酥酥麻麻的。像是被過了一道電一樣,但同時,心裏麵像是裝了一汪溫泉一樣,此時正突突突往外冒著暖意。“還愣子幹什麼?讓我進來呀!”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隻手還放在門上,就這麼靜靜的堵在了門口。他這麼一句話說出來,我才回神。房間裏麵,他把我按坐在沙發上,在我麵前半蹲下來。感覺其實還是有一點不太舒服,就直接半跪在地上。“忍著點,可能會有一點痛。”剛好我出來的時候,是穿的浴袍。所以不用脫,直接往上撩開一點就可以了。“嗯。”我輕輕的應了一聲,之前在醫院裏麵,就已經感受過了那一種痛,現在隻是複發,應該沒有那一次痛。“你剛剛就是出去拿藥去了?”我忍不住問了一下,雙手捏住了浴袍,不讓往下掉。傅思琛抬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點點抬頭紋。我這才忽然發現,原來這個男人臉上,也是會有這樣的缺陷的,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帥氣,反而還增添了一種成熟的感覺。“不然呢?”他反問了一句,言下之意,我回來手裏麵就拿了這麼一個東西,還能出去幹什麼?“……謝謝。”“呃……”幾乎是我剛剛說完“謝謝”之後,接著,就悶哼了一聲。“嘶……”即便是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他把藥放在我的傷口那裏的時候,使勁兒給我留了一下,還是傳來了難以忍受的刺痛感。“你這樣的叫聲實在讓人不難以誤會啊……”傅思琛突然間就說了一句。我立馬就變得窘迫,臉上像是剛剛被熱水燙了一下。現在正在發熱。我兩隻手都放在兩邊的臉頰上去,試圖想要把溫度降下來,同時,也本能地咬唇,閉上嘴,再也不發出任何難耐的聲音。但其實心裏麵,已經不知道把他罵了多少遍了。臉上都是很不爽的表情,心裏麵正派遣著他,忽然間就看到他抬起頭來。那表情就像是要做抓包一樣。我立馬就收起了咬牙切齒的表情,換上了淺淺的笑意。好歹我的雙腿,現在還在他的手裏,要是惹了他,誰知道他會不會報複?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為好。但是他也隻不過是盯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最後,一個漂亮的結打在了我的腿上。是用的紗布。看上去就像是給那一道傷疤,增添了一點好看的色彩一樣。對於這一點,我倒是並不覺得奇怪。小時候我就看見他係過鞋帶,當然知道,打漂亮的結是他的強項。當時所有的女生基本上都震驚了,一般情況下,這個是女生比較擅長的事情。卻偏偏被他一個男生做的這麼好,隻不過他向來在大家眼中都是冷冰冰而矜貴的模樣。所以即便有這樣的技能,也沒有人敢厚著臉皮讓他幫忙。基本上是結剛打完,我立馬就收回了腿。“你才是圖謀不軌。”腿剛收回來,我就立馬現出了原形,對著他反駁了一句。竟然這樣說我,我哪裏有他這麼欲望強烈?然而這一句話之後,她好像跟一個沒事人一樣,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手裏的藥箱。等到把那一些東西,全部都歸還到原位的時候,他才從地上站起來,把藥箱放到麵前的茶幾上。一隻手從我的身後環過,並不放在我的身上,而是放在了身後的沙發上。但是我依然能夠感覺到一隻手的存在,後背忽然間就爬上了一絲絲涼意,我本能的想要躲過去,他卻忽然間傾身過來,把我環在他的身子沙發靠背之間。就在我僵神的時候,他忽然往我臉上吹了一口氣。灼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瞬間就變得又燙又紅。“你……你幹嘛?……”我壓根就沒有想到,在他收拾好了藥箱之後,竟然還會有這麼突然間的事襲擊。“不是說我才圖謀不軌嗎?”他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難道我有哪裏說錯了嗎?”我聽了之後,想要伸手推開他,然而,他就像是一座堅硬的石像一樣,我根本就推不動。“有哪一個謙謙君子,像你這樣的?”我本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想要這樣說,就能夠刺激他,讓他自己離開。誰知道這個根本就不管用,這一次換來的,是他更加的靠近。“我憑什麼要謙謙君子,你都已經說了,我圖謀不軌了,罪名都已經跟我安了,我既然背負了這一個罪名,那為什麼不享受相應的東西,嗯?”最後那一個“嗯”字,尾音上翹,聽得我心裏麵都有一點顫抖。大腦陷入一片混沌。“……你想……”“怎樣”兩個字我還沒說出來的時候,她忽然間又客氣了,腦袋都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方,灼熱的氣息,全部打在我的脖子,肩頸,還有頭頂上麵。我禁住不動了。就像是被點了穴位一樣。然後,我就感覺到他的手,忽然間放在了我的左鬢,他的手觸摸的那一個地方,立馬就是一片滾燙。他輕輕的理了理,埋頭在我的耳邊說:“行啦,時間不早了。”把我的一絲頭發撩到耳後去之後,很幹脆的就放開了我:“早一點休息吧。”說完,還不等我反應,他就直接站起身來,徑直往浴室的方向去了。那一抹高大寬厚的背影,就在我的眼前,慢慢的消失,慢慢的消失,直到浴室的門,在我麵前關上。才終於把那一道背影,隔絕開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剛剛離開的時候,眼角微微觸動了一下。像是被驚擾了夢境的小孩子,也像是……有什麼東西沒有得到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