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小時候,村裏上了年紀的老人,經常喜歡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像什麼碾盤粗的蛇,能聽的懂人話的黃皮子,林林總總很是玄奇。
對於這些事兒,我都是當做趣事來聽的,從來也沒有信過。
可是82年,我參軍入伍以後,親身經曆的那些怪事,卻讓我漸漸改變了看法。
當時我們部隊駐紮在東北三省,因為部隊建營地,需要遷墳。所以三班長就帶著我們幾十個老兵,駐紮在部隊東邊的荒地裏。
那片荒地很大,足足有幾十畝,到處都是墳頭,聽三班長說,這裏以前叫半截崗,日本人盤踞東北三省的時候,沒少在這裏殺人,後來新中國建立以後,也就成了個萬戶墳。
我們三班的遷墳,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隻是這次的遷墳,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足足上千個老墳,我們都得個個挖出來,又慢又不出活,而入冬以後,進展就更慢了,因為東三省的土層都是黑土地,本來就黏,再加上氣溫有時候能到零下四十度,土硬的像鐵似得,撅頭往下一挖,土沒挖開,手震的生疼。所以我們老兵每天起早頭件事,就是在墳頭上撒尿,借著尿液的溫度趕緊挖墳,不然晚了就沒法挖了。而且有時候,撒尿還得撒快了,不然真能結成冰棱子,把鳥都給凍爛。
眼看著,就到了臘月,整個東三省,都下起了鵝毛大雪,我們也沒辦法幹下去,就準備先過個好年,遷墳的事隻能等開春再說。
在東三省有句俗話,叫人參貂皮烏拉草,棒打獐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胖的野兔鑽鍋底。
我們三班長是地地道道的東北人,眼看著雪越下越大,三班長就提議,要帶著我們在半截崗子附近打獵。
不過雖說是打獵,但是部隊有規定,槍是不能隨便用的,我們也就隻能下絆(土話,陷阱)子。而這天中午,我和三班長四人去檢查絆子的時候,卻遇到件怪事。
下絆子的地方在半截崗的東邊的野雞林裏,隔得老遠就望見那絆子上,絆住了個花花綠綠的野雞,足足有家鵝那麼大。三班長當時就樂了,招呼我們一聲,就踩著雪地往絆子哪裏跑,可是還沒等我們跑到,那野雞竟然撲騰著翅膀,帶著絆子就飛了起來。
三班長看野雞要飛跑,立馬喊我們追。捉過野雞的都知道,野雞這種動物,是飛不高的,也沒什麼耐力,隻要追一會兒,它就得落地休息,一抓一個準。
我們追著追著,那大野雞就飛到了半截崗的萬戶墳裏,往雪地裏一鑽,居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更古怪的是,等我們跑到萬戶墳裏,發現那野雞消失的地方,竟然是個矮矮的老墳,被雪蓋住,乍一看和雪地幾乎沒什麼區別。
三班長罵了句幺蛾子,說咱們三班,到了嘴裏的,就從來沒出去過,非得把這野雞給找出來,不然太窩囊了。說著!他就招呼我們三個老兵在周圍找了起來。
而這時,我也有了發現,我發現老墳最上麵的雪跡有點淩亂,像是刻意搞出來,要遮掩什麼東西似得。於是我就站在老墳上麵,把墳頭的積雪給扒開,結果讓我心驚的是,下麵居然是個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差不多有二十公分寬,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我用手電照著,依稀能看到花花綠綠的影子,應該是大野雞。
可是老墳的正上方,怎麼會正好有個大洞,能讓那大野雞鑽進來呢?
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同尋常,就招呼三班長他們,讓他們趕緊過來。
等三班長他們跑過來,圍著這個大洞看了看,也說邪乎。
不過當兵的本來就血氣方剛的,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我們也隻是嘴上說邪乎,實際上並不把這當回事兒。
於是三班長從兜裏掏了包煙,給我們一人分了一根,說咱們三班這麼多年,到嘴裏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出去過,大雁從天上飛過去,都得給咱們下個蛋,就算是公的,也得拉坨屎下來。這野雞鑽進了老墳裏,兄弟們兒,你們說,咱們能放過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