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嬸嬸牽起寒寒迅速的離開,啟程狡黠一笑,“用得著這麼麻煩嗎?隻要我和楠楠明天一早去注冊不就行了。既然我答應娶她,就一定會娶。”
“是不用那麼麻煩!”啟老夫人笑談自若的一揮手,自有人捧著一份文件遞上:“這裏有份律師早就擬好的結婚協議,隻要你和楠楠在上麵簽個字……”
“夠了!”霍然站起,大喝一聲的是啟夫人。
現在發生的一幕幕,無疑是對她過去婚姻一次有力的譏諷,“媽,為什麼您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樣的安排。難道您非要看著另一場悲劇再次發生嗎?”
“悲劇?”老太太聲色俱厲,“你有資格說這兩個字嗎?是誰害死我兒子,是誰明知凶手卻隱忍了這麼多年……”
“如果多年以前,您和啟程的爺爺沒有像今天這樣擺下鴻門宴……”
“媽!”啟迪坐不住了,“您真是糊塗了。這事是啟程自己提出來的,又不是奶奶安排的。啟程他自己都不在乎,你跟著瞎著急什麼?”
“啟程?!”啟夫人難以置信,“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你喜歡林子,為什麼不帶著她遠走高飛,為什麼還要帶著她回來?”
“因為我識實務。因為我知道我就是隻孫猴子,再有本事也飛不出奶奶的手掌心。就好比爸爸,第一次在腦子裏冒出想帶我媽遠走高飛,就前有壞蛋剪斷刹車線,後有爺爺奶奶派出的追兵,這出悲劇到底是誰釀成的?”啟程微妙的一笑,站起來拿過那份文件,看也不看就在上麵簽下了字。
“啟程,我看錯你了。你不僅僅是個懦夫,你連你爸爸的一根小趾頭也不如。”啟夫人怨懟的瞪他一眼,準備拂袖而去。
“等一下。”老太太頤指氣使,“等楠楠簽完字了你再走。這件事我看交給你去辦最合適。”
啟夫人縱有萬千亙怨,也不得不聽命於婆婆,不得不眼睜睜看著啟程把文件交給蘇溪楠,順便也遞上他自己的鋼筆。
“謝謝,我自己有。”蘇溪楠輕蔑地白他一眼……
“蘇溪楠!”
當她筆尖落紙的一瞬間,笠傑一聲怒吼。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為什麼要跳出來阻止這事。
他隻覺得……心裏泛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和焦慮,“你想清楚了沒有。你值得為蘇家犧牲你一輩子的幸福嗎?”
“我嫁給誰跟你沒關係!”蘇溪楠麵無表情,不去也不敢直視他,“我從小就喜歡啟程,嫁給他一直是我的夢想,你還是帶著林子快點離開,別讓她在這兒丟臉了。”
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轉移到呆若木雞的林子身上。
她目睹了整個過程。
在啟程簽名的一刹那,她胸口似乎有隻野獸在咆哮,在嘶吼:快,快搶過那筆,快撕掉那份文件。
可她的腳,像被一條粗重的鐵鏈銬住。
心,猶如被無盡的痛悔燃成灰燼。
時間,又退回到四年前那個恥辱的夜晚。
一切都沒有變。
一群等著看她遭受淩辱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