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魔盒(1 / 3)

引子

如果,有一個箱子放在你眼前,上麵寫著“請勿打開”,你會想去打開嗎?答案是肯定的。

城市車站的街道上,就有這麼一個箱子,約莫可以裝一台微波爐的大小,上麵貼著“請勿打開”,旁邊也正好站了一個人。

他的手抖得很微妙,緩緩伸出,好奇心正催促他打開箱子。箱子慢慢被打開,他的心跳愈來愈快,簡直緊張到快哭出來了。

“啊!”那家夥在快要打開箱子的同時,心髒似平被什麼東西揪住一樣,痛苦地呼喊出來,同時癱軟在地,一手抓著胸口,另一隻手仍不死心地擺在箱子上。結果他死了,箱子還是沒打開。

“這一次是心髒病。”一個人從轉角走出來說。這人手中拿著一本筆記本,一邊走向箱子,一邊在本子上寫下“心髒病”,最後站定在箱子前麵。看來他躲在那兒已經很久了。隻見他將箱子拿起,留下屍體,接著便消失了。

好奇心不僅能害死一隻貓,而且還害死了一堆人。

死亡實驗

故事來到城市的繁華街頭,人很多,這是當然的。一隻紙箱,微波爐大小,開口處貼著“請勿打開”字樣,靜靜地放在路邊。

一群小混混當中的其中一人停下了,看來一定是個膽子大的家夥。

“喂,‘請勿打開’哦。”他身旁的同伴提醒他。他沒有說話,大步走向箱子,打算看個究竟。

“是什麼呢?”他當然不知道,所以要打開。輕吸一口氣,他打開了箱子,看了看裏麵,表情沒有多大變化。接著他又看看四周,然後馬上蓋好紙箱。

“是什麼東西啊?”他的友人小聲問他,“應該不是錢吧?”他搖搖頭,揮揮手,表示沒什麼,笑著走向他們。

男子的友人也聳聳肩,等他加入他們。但他沒有停下來,而是穿過了他們,快步走向前麵,快得像在趕什麼一樣。

“你去哪兒啊?有美女啊?”

他停在轉角處,回頭對他的朋友笑著,那是一種無所謂的表情。

“喂……啊!”

“轟隆隆……”

就像慢動作一樣,一輛卡車從轉角處衝出,撞歪了男子的笑臉。幾片塑料跟鐵零件四處飛散。男子的血肉爆出衣服跟嘴巴。

“阿玄!”他們叫著死人的名字,剛剛死掉的。

卡車停在肇事地點10幾米處,司機看來是嚇壞了。那個阿玄的朋友們也是,他們打電話的打電話,打司機的打司機。

“自己……走去……被卡車……撞……微笑的表情。好了!”

我站在箱子旁,合上筆記本,冷眼看著眼前的混亂。我收起筆記本,低頭將箱子固定好,然後開動車子離開。

下一個地方要去哪裏呢?這是能決定的。下一個死掉的會是誰呢?這是不一定的。

城市地圖幾乎被我畫滿了圈。我皺了皺眉,將地圖丟掉。於是,我拿出了另一座城市的地圖,在上麵圈了一個圈。

車子轉向開去。

那個箱子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我要拿著箱子到處害人呢?最重要的是,箱子裏麵到底裝了什麼?為什麼打開箱子的人會死?為什麼上麵有一張“請勿打開”的貼紙?為什麼會有這個箱子?為什麼?這些也是我想知道的。

從我拿到箱子的那天起,就查遍了眾多不可思議的資料文獻,相關的有很多,但全都無法幫我解開疑惑。

比如說德國的詛咒椅,一把希特勒生前最愛的椅子,根據正式記錄,凡是坐上去的人都會死於非命,而且現在正放在博物館的希特勒遺物區內。館方為了避免再有人受害,特別將椅子倒吊到天花板上。資料上沒說為什麼椅子會害死人,但據了解,那些死者生前都看到了幻影。

又或是英國的一麵殺人鏡子,凡是照過的人都會死。最後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被國家機關用布蓋上藏起來了;另一說法則是一個勇敢的人打破了鏡子,以自己的死來結束了這個詛咒。上麵也沒說為什麼鏡子會害死人,而且連什麼幻覺之類的都沒提。

再不然就是《黑色星期五》這首自殺歌,很有名,最後被當地國家將原版旋律收起來。現在大家聽到的也隻不過是它的不完整版加上粗製濫造的琴樂旋律。

但這些資料,和我的箱子並沒什麼雷同之處。

現在將時間拉回我第一次看到箱子的那天。回想起來,我覺得我實在是太好運了,不然那天死的人可能會是我。

因為我正是那天準備開箱的人。那天,我剛從便利商店下班不久,發現箱子被放在自己的電動車上。請勿打開?開什麼玩笑?我心想,同時把手伸向箱子。

“左手!支援一下,快啦。”這時有人喊我。

“啊,怎麼啦?”

我轉身離開箱子,走到店裏的櫃台前。

我的同事小聲說:“我快出來了啦,幫我盯一下,謝啦。”

“去去去,快一點兒啊。”

“好啦好啦。”他閃身進了庫房。

不怕,反正從店裏的櫃台處可以看到我的車子,不被偷走就行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真的是把我嚇呆了。

“搶劫。”我眼前站了個拿槍的家夥,一身的刺青,滿臉倦容,有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是吸毒的混混。他的槍也非常有可能是真的了?不等我確定,毒蟲馬上開一槍示警。

“錢錢錢……都都……給給給……你!”我用一隻手抱頭,另一隻手打開櫃台。

“快!”

我猛地將錢掏出來給對方,同時一邊慶幸還好剛交班,櫃台裏的錢不多。

“沒沒沒……錢了,保險櫃密碼隻有店長知道。”

“我知道你隻是打工的啦,多謝!”還好那家夥夠深明大義,知道保險櫃密碼隻有店長知道,而且毒癮也沒發作,不然,那天死的隻怕會多一個人。

“哎喲!這是什麼東西?”隻見那毒蟲打開箱子一看,“咦,這是什麼?”

嗚——警笛鳴聲到,看來我的同事大便很快,一聽到有人搶劫,馬上聯絡了警察。警察也很快,那是當然的,因為警察局跟便利商店相隔不到30步,用跑的說不定比開車過來還快。

毒蟲放下箱子,跑到預先停在外麵的摩托車旁,準備逃逸。

“不要動!”警察們拔槍。

“砰”地一聲,歹徒的槍走火了。

“要嚇死我哦!?”歹徒好像沒有打到自己,直接騎了車就走,不過,在前麵等著他的,是一根被他的槍打斷了的電纜。

咻咻!隨著電影特效般的悶爆聲,歹徒被電纜爆飛出去,倒在剛剛停車的地方,全身冒著煙,而他的車子仍可笑地往前衝刺著。

最詭異的是,事後我檢查那個箱子時,箱子蓋得好好的。

不可能,絕不可能。在這件事之後,那箱子被我放在家裏整整半個月。我沒有打開,因為我真的太膽小了,況且我也很怕這箱子會爆炸,所以我將箱子放在倉庫裏。

久而久之,我忘了箱子。所以它又害我的老哥被遠在幾十米處翻覆的榴蓮車噴出的榴蓮砸死。

最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將箱子拿出去,開始了我的死亡實驗。

時間被拉回到現在,不得不承認,我甚至覺得這實驗還蠻有趣的。我微笑著,心裏百感交集。

消失的人

隻不過是死了兩個人罷了,而且也無法確定是不是箱子害的,為什麼我要進行這個實驗呢?

因為說不定這箱子被公開的話,會死更多人。我隻是想知道箱子內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害死人,然後找到避免的方法。

我又試驗了一次,這次的死者是個泰國女人,被鹽酥雞油鍋炸死,這應該算自殺吧?當天,我在這個實驗者的死法旁這麼寫:被鹽酥雞油鍋炸熟(自殺1號)。還將死法分類為:自殺、意外、病發、他殺四類。

我又將箱子放在戲院的售票處旁邊,坐著觀察了一整夜。我不明白,為什麼這裏就是沒人開,為什麼之前順利、到了這裏就遇到瓶頸了,都快要兩個禮拜了,一個人都沒死。

我覺得煩了。那個箱子裏麵到底裝了什麼啊?為什麼會害死打開的人呢?到底什麼東西看了會想死啊?

我今天沒帶箱子,看著天空,努力回想著關於箱子的一切。

“啊,監視錄像帶!”我想起了與箱子邂逅的那一天,也是一個搶匪的忌日。

我沒有回頭,馬上發動車子就走。

我來到了第一次看到箱子的地方——便利商店,也就是我以前打工的地方,因為這裏正是整個謎團的開端。而開端的關鍵就在於——監視錄像帶。

一般來說,便利商店的監視錄像帶是不會保留一兩個禮拜以上的,對吧?不過,也有特殊情況。比如說如果那天遇到小偷、搶劫等等重大事件的話,店內就會為了教育新人,而留下那天的錄像帶。

於是,雖然過了兩三個月了,但我還是很順利地拿到了當天的錄像帶,並當場看了內容——大約淩晨三點,出現了一名年齡介於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的男子,身材略為肥短,穿著白衣、工作褲以及一雙白色球鞋,牌子不知道,因為攝像頭質量不太好的關係。那時我正在查過期貨,所以沒看到那個人。隻見他抱著箱子,將它放在了我的電動車上,然後便走了。

“走了?”我眯著眼,湊近鏡頭。

繼續看。大約快到六點時,太陽大了起來,我比對店周圍的影子,發現一個身影就躲在街轉角。難道他跟我一樣嗎?放下箱子,躲起來看?但為什麼他不出來再把箱子拿走呢?問題愈來愈多了,我惱怒著。

接下來就是搶劫的戲碼上演,搶匪搶了錢就走,然後打開箱子看。攝影機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箱子一半以上的部分,隻是被搶匪給擋住了。他將箱子打開,說了一些話,然後便跑了。

而拐角處那個人呢?隻見那影子慢慢淡化了。我揉了一下限睛,又倒帶看了幾次,是淡化沒錯,最後那人消失了。

我感到毛骨悚然,一絲寒意襲上了心頭。這是名副其實的人間蒸發。這代表什麼?代表再這樣下去的話,我遲早也會這樣嗎?還是說那個不是人?

反正,管他是不是真的消失了,先找到那家夥再說吧。

箱子現在就擺在房間一角,被衣服蓋著,而我也暫時不想管了。就在這半個月內,我忙著張貼尋人海報,然後像是養成了某種習慣一樣,偶爾會出去害一下人。

這十五天內死了七個人,死法隻有兩個人相同,其他都不同,五男二女,皆在五分鍾內死亡。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了,然而那個人卻依然一點音訊也沒有。

特異功能

夜半時分,我猛然驚醒,全身滲出的冷汗一片黏膩。我發了狂似的呼吸著,雙手抱著頭。

“TMD!”我看向箱子。

我剛剛做了個夢,一個再真實不過的夢。我夢到榴蓮車翻覆的前一刻,自己將一顆石頭丟向車子的擋風玻璃。

一幕一幕重演著,我的殺人記錄。

我拿起裝滿石子的布包猛擊了老伯的心髒。

我站在泰國女人後麵,腳用力將地上的厚紙板往後抽,使她跌入油鍋。

我殺了人?

殺人的是我!不,不會吧?我看著自己的手,發著抖。

我看向箱子,氣得要命,不可能!

詭異的氣息從箱子中透出,我感覺到箱子在笑我,理性與獸性交纏著。我哭了起來,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要怎麼證明人不是自己殺的呢?很簡單,那就是再殺一個人。我心想。

當我正苦惱下一個下手地區時,一個電話打來了。

“喂,你做了那個夢吧?”電話那一邊說。

“夢?”我一時沒回過味兒,但馬上又觸電似的問,“你是誰?”

“我是前任的持箱人,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

“TMD!”我罵出了我一直想說的那句話。

“出來見個麵吧。帶著箱子。”

地點定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商店,時間是不尋常的早上六點,但我沒有拒絕也沒有疑慮,馬上答應了電話那頭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