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個傻子!”
“你就是個傻子……”
楚蕭寒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其實他心裏知曉,最傻的應是自己。最該死的也是自己。
堂堂帝王,立於院中。垂淚而歎,無人敢弄出一點聲響。
他後悔,後悔的事情太多的。事事都是關於唐良玉的。
“楚蕭寒!你是不是瘋了!大白天的亂喊什麼?”
一聲嬌俏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滿院的悲傷。
唐良玉一手牽著諾兒。一手推開門,完好地站在殿門口。
楚蕭寒似乎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唐良玉正站在自己的麵前。
“玉兒?”楚蕭寒試探地喚了一聲。見她蹙額不語,又喚了幾聲:“玉兒?真的是你嗎?玉兒?”
“不是我,是鬼!”唐良玉故意玩笑道。
但是楚蕭寒如同回魂一般,大步向前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裏:“玉兒,太好了!你沒事兒!你真的沒事兒!”
唐量玉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掙紮道:“你放開我!我難受……”
“不放!死都不放!”楚蕭寒說罷又緊了幾分:“玉兒。我好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你真的用你的心尖血肉來救我。是我混蛋。是我負了你!可是你這般對我好!玉兒。你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
被擁抱的唐良玉早已經沒有掙紮,她的淚水浸透了楚蕭寒的衣裳。
楚蕭寒這才反應過來,鬆開她,仔細瞧著:“我剛剛是不是太用力。把你傷到了?”
“父皇。羞羞臉。”諾兒說罷將唐良玉的手放在了楚蕭寒手中:“你好好哄母後。我要去批改奏折了。”
楚蕭寒呆呆地接過唐良玉的手,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玉兒,我是不是被兒子嘲笑了?”
因為他瞧見諾兒無語地翻了幾個白眼,自己真的有那那麼差勁?
原本還覺得難過的唐良玉看見父子倆人逗樂的一麵,破涕為笑,甚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好像是。”
楚蕭寒也不惱怒,緊緊握著唐良玉的手,心疼地為她擦幹眼淚。
“玉兒,我剛剛真的以為……玉兒,我寧願你好好活著,也不想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唐良玉微微愣住,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你說什麼?”
楚蕭寒知曉她想聽什麼,也不管此刻還在殿門口,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玉兒,我愛你。”
唐良玉終究沒能止住洶湧的淚意,而且盡數擦在了他的衣袍上。
“你怎麼不早說?你混蛋!”
“對對對!是我混蛋,我該死!”楚蕭寒好言哄著唐良玉,將她帶進了屋內。
宮人們早已紛紛散開,看著兩位主子進殿以後還甚是體貼地關上了門。
……
楚蕭寒先前確實被嚇壞了,摟著唐良玉也不做其他的,就是想與她說說心裏話。
然後他才知曉,自己能夠得救是因為那個遊曆各地的神醫。
唐良玉讓人好生招待的嗜酒之人正是那個神醫,說來神醫自上次見到“碧落黃泉”的症狀之後,便苦心研究了好幾年,最終找到了不用心上人心尖血肉這麼殘忍的辦法。
後來又聽聞有人高價購藥,神醫便猜到應是有人中了“碧落黃泉”。
作為懸壺濟世且一直沒有實驗對象驗證方法的神醫,便主動找上了唐良玉的人。
其中機緣巧合,實乃上天相助。
此事解釋清楚以後,楚蕭寒又想起了先前誤會的一幕:“你為何製造出這些假象來騙我?”
“我何時製造假象來騙你了?”唐良玉不明。
“滿院子的白布!”楚蕭寒還記得當時看見白布的震撼,恨不得立即死去。
“那你真是冤枉我了!那是用來曬草藥的白布。”唐良玉解釋道,雖然也不排除她有些捉弄楚蕭寒的意味。
“真的嗎?”楚蕭寒又想起另一件事:“藥裏麵怎麼有血腥味?是不是哪裏受傷了?我看看?”
他怕唐良玉做傻事,就算不是心尖血肉,他也覺得心疼。
說罷就要拉起唐良玉仔細檢查一番。
“不是血!我沒受傷!”唐良玉左右閃躲著:“裏麵有一味藥味道類似血腥味。”
楚蕭寒這才放下心來:“你怎麼不告訴我?我以為你……”
唐良玉也不示弱:“誰讓你口不對心的,我這不是幫你認清自己的內心嗎?”
楚蕭寒瞧著她的模樣,是自己錯過了太多,如今還有什麼憾事?
“玉兒,我愛你。”
“阿寒,我也愛你。”
許卿一世長安,且共相思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