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了每一盒湯,打個飽嗝,十分滿足,閉了會眼睛。
摸了摸鼓起的肚子,伸了個大懶腰,放下手的時候摸了下胸口,忽然又變得緊張起來。左右來回摸索自己的脖子,確認了一個事實:對自己至關重要的狼牙不見了!
他幾乎調動了自己所有的嗅覺,企圖聞到自己的狼牙。
四麵八方的味道傳進了他的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刺痛了他的神經,鹽水的味道讓他泛嘔,痰盂味、吊瓶味、外賣味統統和他的神經作對抗。
最終他的目光落向了窗外。
可能看得太入神了,他一步步走向窗邊,正巧被一個保安看見,保安的第一反應是有人要跳樓,飛一般的撲了上去……
淩熙尋找了一圈都不見這個“野人”的影子,正準備離開,看到走廊的一頭聚集了很多人。
她定睛一看,自己送到醫院來的“野人”和幾個保安扭作一團。“野人”此時也看到了淩熙,求助地望向她。
“喂,病人在這裏,家屬快過來幫忙!病人要跳樓!”護士認出了淩熙,是淩熙把他送來醫院的,自然被認為是家屬。
淩熙如被當頭棒喝,順覺丟臉。她戴著口罩,假裝震驚:“哎呀二舅!我找了你半天,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這是我家親戚啦,大家不要太恐慌,他就是腦子是不太好,不會尋死的……”淩熙使出吃奶的力氣拉著“野人”離開人群,人群報以狐疑的眼神注視著這兩個人。她曾幻想過無數次穿著漂亮的衣服在聚光燈下成為眾人的焦點,但此刻她卻用口罩狠狠遮住自己。
“野人”被淩熙摟著下樓來到醫院門口。
他聞了聞淩熙的味道,有點熟悉,頓感安心。
“你直接開個價好了,多少?”淩熙摘掉口罩,“野人”才發現她表情憤怒,“我又沒有不管你,沒必要搞得要跳樓那麼聲勢浩大吧!”
“野人”不懂淩熙在說什麼,淩熙以為“野人”是要繼續敲詐她,於是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錢,塞到“野人”手上。
“你收了錢就表示同意私了了,就表示同意以後有任何問題都不來找我了哦!說定了。”
“野人”傻傻地看著手上花花綠綠的錢,滿臉的好奇心。
淩熙以為“野人”不反駁,就代表已經接受她的私了。便趕忙回到車裏,速向遠方駛去。
忽然,他聞到了狼牙熟悉的味道,原來就在那輛車上!他一個俯身想上前追趕,忽然被敞篷跑車的尾氣熏到,咳嗽不止。
淩熙疲憊得回到自己的家。
她換上自己的卡通睡衣,向後倒在床上,浴室裏嘩嘩嘩地水聲讓人舒緩放鬆。
看到床頭送給淩正浩的禮物還立在那裏,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一腳踩踩動垃圾桶,把禮物扔進了垃圾桶裏,蓋子蓋上。
猶豫了片刻,她的腳再一次踩動垃圾桶,又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一隻手把禮物盒放進了保險櫃。
在她心中,終究沒有放下對淩正浩的感情。
淩熙哼著小曲,走進浴室,用腳測了下水溫。
正準備脫掉睡衣洗澡,忽然聽見了了奇怪的聲音。
“篤篤,篤篤”似乎是有人在敲門,淩熙疑惑跑出去開門,發現門外並沒有人。
她有點害怕,關上門,把門反鎖起來。回到浴室,一回頭,卻見那個“野人”狼蹲在她的跟前!
淩熙嚇得一個踉蹌,撞上了浴室門,浴室門“啪嗒”卡住反鎖上了……
“又是你,你怎麼進來的?”淩熙警惕得質問“野人”。
他站起來,一步步朝著淩熙逼近。
淩熙一邊不自覺得往後倒退,一邊撞著膽子警告麵前的“野人”:“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行為,其實很不劃算,原來最多算碰瓷,現在變成入室搶劫了。”
“哧”他朝著淩熙發出憤怒的聲音。
淩熙驚恐,手機直接從指尖飛出,劃出一道慘烈的弧線落入浴缸。
他躥到淩熙麵前,突然伸手向淩熙的胸襲來。
淩熙連忙裹緊睡衣,緊閉雙眼,她聽到自己心跳在激烈的跳動,不知道“野人”會對自己做出什麼舉動。沒想到“野人”卻繞過她,去摳門框,摳鎖。
“啪”,牆上的浴霸開關被壓到,強光刺下來,他連忙雙手捂眼,退到牆角。
原來這個“野人”怕光啊!淩熙迅速從抽屜裏翻出手電筒,用光束對準“野人”的眼睛。
“野人”嘴唇發白,臉色蠟黃,前後搖晃,咣當倒地,腳上的傷口慢慢滲出血漬。
“不是吧?大晚上的裝死!”
淩熙試探得接近“野人”,還有鼻息。她趕緊尋找掉在浴缸裏的手機,給閨蜜唐澄打電話。
“女人!你快回來救我!”
說的沒錯,如果讓淩熙和這個“野人”就這樣待一晚上,估計要崩潰了,此刻唐澄便是她心中的救命天使。
唐澄回到淩熙家,從浴室外將被鎖住的門打開,看到了香噴噴的一幕:淩熙和一個爆炸頭的男人共同待在一起。
“沒想到你口味還挺特別的啊!”唐澄打趣淩熙。
“你瞎說什麼呢!”淩熙懊惱,“都是你個沒良心的,就知道自己在外麵風花雪月,讓我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家夥待了那麼久!”
“那我不是也特地趕來營救你了麼”
“別說特地,你就住我家隔壁好不好!”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報警啊!”唐澄仔細端詳麵前這個人。
“不不不,你不知道是我撞了他,不能報警!這家夥太危險了,趁他睡著了,我一定要製服他!”淩熙邊說邊拿著繩子,把“野人”五花大綁起來,最後還係上一個蝴蝶結。
唐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她的好閨蜜喜歡這麼玩!
“唐澄,你離這家夥也要遠一點,別讓他傷到你,知道嗎?”淩熙話音未落,被綁的“野人”似乎被兩人的對話吵醒,漸漸睜開了眼睛。
淩熙驚恐得看到“野人”蘇醒,不斷掙紮,不一會兒,就從繩子抽身出來。
“野人”沒有朝她們攻擊,而是無助地狼蹲在桌子底下,蜷縮成一團,警惕又防禦得看著她們。
唐澄跟他眼神對視,釋放善意,溫柔地和他打招呼:“你好!”
他警覺地動耳朵,頭往前,做出動物一樣的防禦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