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她來說,忘記是最好的選擇。
她想時間或許會抹平一切,沉浸在時間的長河裏,總有一天舊傷疤會好。
“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這麼多年你還沒看清楚麼?顧明淵就是個渣渣,他敢當第一渣男,沒人敢當第二!還有任露,奸夫淫婦,都不是好鳥!說不定,任露不會善罷甘休。”
蘇瑾冷言譏諷,戳中夏初最擔心的事。
所以,她躲在這人煙稀少的東郊,切斷所有聯係,隻希望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
她努力從虞城消失,雖然很想逃離這個城市,但是根在這裏,牽絆太多。好在有蘇瑾在,給她借了張身份證,到目前為止,夏初算是查無蹤跡了。
“除了我,大概就隻有易州成掘地三尺的找你了,要不你跟了他算了。”蘇瑾賊兮兮的挑眼。
“得了吧!我可不想黏上他,易家絕對不會認一個嫁過人還托個孩子的兒媳婦兒。”
“你還挑三揀四,易州成比顧明淵好的不是一點半點欸!就你結了婚都還朝思慕念,長情又溫柔,哪不好了。”
哪不好?
夏初想不出來,卻沒個好感,“說了,有些人分不清哪裏好,就是誰也替代不了。同理,有些人看起來哪裏都好,就是沒心思去愛。”
“得得得,您呐說到底還不是在乎顧明淵唄!可憐呐,我天天被易州成追問,腦袋都快爆炸了! ”
“你沒說吧?”夏初正襟危坐,心弦緊繃。
“我是那種人嗎?我的口風很緊的好不好?”
聞聲,夏初長舒了一口氣,她現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待產娃。
然而,兩人熱火朝天的聊著,卻沒注意到一輛車停在路旁,男人背倚著鳶尾花花圃,眯著眼盯著院子裏影影綽綽的人影。
易州成並沒有莽撞的去打擾,是時候讓夏初好好靜一靜,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也就安心了。
而她曾經的家,顧明淵坐在床邊,窗外萬念俱寂的黑暗,家是恐怖如斯的冷清。
目光所及之處,仿佛她還在。
或佇立在窗前,寂寞空洞的看著院子,或坐在桌前,孑然一身食不知味
他留給她的寂寞,他在深同感受。
訂婚的喜悅呢?他躺在床上,摸著胸口竟然尋不到一絲喜悅,鼻尖縈繞著清淡的香味,她常用的洗發水味道。
“賤人! ”
罵著,被子扔在地上,他怒視著裹成一團的棉被,憤怒的情緒急著找到一個宣泄口。
“走了還要給我留下這些! ”他用力踩在被子上,掏出手機撥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已經很久很久不用這個號碼了,前一秒顧明淵還在想著,要怎麼唾罵,可她連這個機會也不給。
“死女人! ”
他咬牙切齒,憋得快要爆炸。
任露想要有個名分,他給她名分。
誰都知道他遊走花叢,和夏初的婚姻本就不被看好。所有人都在等著他變本加厲,卻得來了個震驚得消息。
“顧氏ceo與知名作家任露將在這個月的12日舉辦訂婚儀式”
萬人空巷,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動靜覆蓋全球,夏初不可能不知道!
她沒有出現。
甚至和往常一樣,捕捉不到任何的消息。
她那麼愛他不是嗎?對顧太太的身份分外珍視不是嗎?她應該找來大吵大鬧,用孩子威脅他取消訂婚儀式不是嗎!
她沒有出現。
顧明淵環顧四周,她獨守空房的家,仿佛在嘲笑他。自以為是?那個女人把他忘了
心很痛,他清晰的感覺到心髒有道口子,鮮血汩汩。
12號?
夏初看了眼日曆,後天。電視裏,記者正在跟進會場布置的報道,顧明淵的身影在鏡頭裏一閃而過。
他沒什麼變化,看起來清減了不少,但仍舊是氣宇軒昂,站在人群裏鶴立雞群。
夏初關掉電視,埋頭寫文案,少了顧氏虛有其名的副總裁,無官一身輕。
兩天的時間,白駒過隙不過眨眼之間。